第4o2章 宁拙毋巧此吾心也(2 / 5)
与瓦剌,臣查抄其账册,三年内私售盐引十二万,获利银八十万两,更用伪引套取边军粮草,此才是罢市的真因!
"
谢渊的目光如炬,扫过郑淮身后的官员,"
至于惊扰商户,玄夜卫所查皆有赃证——搜出的伪引模子、瓦剌马商的书信,难道也是惊扰?"
郑淮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指尖攥皱了奏疏边角,却仍强撑着反驳:"
即便有私盐,也应循例交三法司会审,玄夜卫掌缉捕,非掌盐务,谢渊私用玄夜卫,是越权!
"
"
《大吴宪纲?风宪篇》载:边地涉敌私盐,风宪官可会同玄夜卫查办,不必经三法司会稿。
"
谢渊立刻引律回应,声音掷地有声,"
臣身为巡抚,兼领风宪事,依规行事,何来越权?倒是郑大人,既非盐务官,却为私盐商辩护,不知是何缘由?"
这话如利剑出鞘,郑淮喉头滚动,一时语塞。
御座上的德佑帝指尖叩着龙椅扶手,目光在奏疏与账册间游移——他看清了谢渊册页上密密麻麻的批注,也瞥见了郑淮身后官员躲闪的眼神,更知道那七家盐号与宗室的千丝万缕。
晨光爬过龙椅的"
海水江崖"
纹,将皇帝的犹豫映得分明:公道在谢渊这边,可盘根错节的势力,却让这公道举步维艰。
早朝未散,李德全已捧着太皇太后的懿旨匆匆入宫,明黄的卷轴在晨光中晃眼。
懿旨措辞委婉,却字字带锋:"
谢某整盐有功,然刚愎自用,恐失勋贵商贾之心,宜稍敛锋芒,以安人心。
"
德佑帝接过懿旨时,指尖触到卷轴的凉意,忽然想起太皇太后前日的话:"
晋商与宗室联姻者众,逼急了恐生乱。
"
退朝后,皇帝在暖阁召见谢渊,龙涎香的烟雾模糊了他的表情:"
太皇太后的意思,你也听到了。
"
他摩挲着懿旨上的朱印,"
京师不比边地,盘根错节,你查盐引可以,但别把所有勋贵都逼到对立面。
"
谢渊躬身道:"
陛下,勋贵若奉公守法,何惧查核?若与盐商勾结,便是国法不容。
"
他从袖中取出范家盐号与代王府的密信抄本,"
代王旧部通过晋商转移赃银,每笔交易都有宗室子弟参与,这才是他们怕臣查下去的原因。
"
德佑帝看着密信上的红手印,突然沉默——那上面有几个名字,是太皇太后的娘家侄孙。
德佑帝最终将郑淮的弹劾奏疏"
留中不"
,既不批准也不驳回,却让李德全传口谕:"
谢渊暂留京师,协理户部盐课,大同巡抚一职由副手暂代。
"
这道谕旨看似提拔,实则是将谢渊调离边地,脱离他熟悉的战场。
郑淮在吏部值房收到消息时,正与晋商代表密谈,闻言冷笑:"
调他回户部?正好让他看看谁才是京里的主事人。
"
晋商代表忙递上银票:"
尚书大人放心,镇刑司那边已备好谢渊私吞盐税的账册,只等他入套。
"
窗外的槐树叶沙沙作响,像在为这场罗网计数。
大同卫的快马在永定门急停,骑士翻身滚落,怀里紧抱的木匣撞在青石板上,出沉闷的声响。
匣内是三万边军联名的保书,每页纸上都按满红手印,有的是指印,有的是掌印,最末页盖着大同卫指挥使萧枫的官印,墨迹旁写着:"
谢大人若蒙冤,我等愿卸甲入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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