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三千年后知谁在何必劳君报太平(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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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语

《大吴河渠通志》载:"

治河之要,在知患。

"

德佑年间,黄河水患频仍,堤岸屡决,然历代水患记载散佚不全,致治河无据。

谢渊以左都御史之职,洞察河政积弊,奏请建立黄河水患编年档案库,欲以干支为序,辑录舆图、奏疏、民谣,汇千年河患之变。

此举触及河官集团利益,镇刑司暗中作梗,地方官吏推诿塞责。

谢渊凭监察之权,循考据之道,在历史迷雾与现实阴谋中抽丝剥茧,终成河患治理之瑰宝,惠泽当世。

莫把阿胶向此倾,此中天意固难明。

解通银汉应须曲,才出昆仑便不清。

高祖誓功衣带小,仙人占斗客槎轻。

三千年后知谁在?何必劳君报太平!

德佑十二年秋,铅云低垂,谢渊策马疾驰在开封城外的官道上。

枯黄的野草在风中瑟缩,道路两旁坍塌的堤岸如断骨般横陈,断裂的木桩斜插在泥泞中,仿佛是大地溃烂的伤口。

远处黄河浊浪排空,裹挟着折断的树木与房屋残垣,如万兽奔腾般咆哮着冲刷河岸。

谢渊勒住缰绳,望着对岸一片泽国,沉没的村庄仅露出屋顶,幸存的百姓抱着树干在浊流中沉浮,凄厉的哭喊刺破苍穹,让人心悸。

"

大人,这已是今年第二次决口。

"

师爷赵文脸色惨白如纸,怀中的灾情奏报被冷汗浸透,字迹晕染模糊,"

河道衙门的记录残缺不全,连上次决口的具体位置都无从查证。

"

他声音颤,手指死死攥着缰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谢渊翻身下马,踩着及膝的淤泥走向决口处。

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弯腰捡起半块刻着"

元兴十年修"

字样的石碑,石碑表面布满青苔,字迹斑驳难辨。

指腹摩挲着那凹凸不平的碑文,他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阵刺痛:"

百年间黄河决口数十次,却无完整记载。

如此治河,与盲人摸象何异?"

他攥紧石碑,碎石划破掌心,鲜血滴落在泥水中,瞬间被浊流吞噬,仿佛从未存在过。

当夜,驿站内油灯昏黄。

谢渊伏案疾书,案头堆满残破的河防图册,纸张边缘卷边泛黄,多处被虫蛀出孔洞,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狼毫笔尖悬在宣纸上良久,终于落下:"

陛下,臣奏请建立黄河水患编年档案库,按干支纪年收录历代河患,辑舆图、汇奏疏、采民谣,使治河者有典可依!

"

烛火在穿堂风中摇曳,将他的影子投射在墙上,时而扭曲,时而拉长,如同他此刻起伏不定的心情。

谢渊的书房内,檀香萦绕,却难掩空气中的凝重。

案头铺着新绘的《档案库规制图》,朱砂标注的库房布局清晰可见。

他握着竹尺反复丈量图纸,突然停下,眼神坚定:"

档案柜要用山西铁梨木,此木坚硬防虫,可保百年不坏。

锁具需暗合《鲁班经》机关,非知诀窍者不得开启。

"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师爷赵文小心翼翼递上奏折草稿,双手微微颤抖:"

大人,工部驳回建库申请,称耗费钱粮,徒劳无功。

"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瓦片碎裂声。

谢渊快步推开窗,只见黑影一闪而过,地上散落着半块带泥的砖石,还带着新鲜的痕迹。

他盯着砖石,眼神冰冷如霜,心中已然明了几分。

深夜,谢渊独自翻阅旧档。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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