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卧龙跃马终黄土人事音书漫寂寥(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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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想起在宗人府看见的玉牒链缺口,当时以为是太子封地,此刻却像个正在扩大的伤口,"

宁王旧部在朝中盘根错节,"

锥尖重重戳在"

镇刑司"

位置,"

连镇刑司的卷宗,都在替他们消痕灭迹。

"

窗外传来竹枝折断的脆响,谢渊望着院中被积雪压弯的湘妃竹,忽然想起江西抗税茶农王大旺——他临死前用竹片刻下隐田边界,竹片上的血痕,与眼前官员尸格的咽喉伤同样深峻。

"

取竹片来,"

他忽然开口,"

把各地茶农的冤状,都刻在竹牍上。

"

周立捧着一摞竹牍回来时,谢渊正在用茶水浸泡竹片:"

《洗冤集录》说,"

他指着竹片上渐渐显形的茶渍,"

茶汁入竹三分,"

验印锥在竹牍边缘刻下第一笔,"

就像茶农的血,渗进土地深处。

"

第一片竹牍刻庐州茶农的税赋清单,第二片刻扬州茶商的火漆封船记录,刻到第三片时,谢渊的指尖被竹刺划破,血珠滴在"

军屯"

二字上,竟与玉牒链的朱砂标记同样红艳。

他忽然轻笑,这血痕,不正是最好的证据?

"

大人,镇刑司的人来了。

"

周立的声音带着警惕。

镇刑司佥事王承业的蟒纹补服扫过门槛,目光落在案头竹牍上:"

谢御史这是要效仿古贤,"

他的指尖划过"

茶农断指"

的刻痕,"

用竹帛书民瘼?"

谢渊继续刻着竹牍,验印锥在"

抗税"

二字边缘划出锐芒:"

佥事可知,"

竹片在掌心转动,"

这些竹牍上的每道刻痕,"

忽然抬头,"

都是地方官的催命符?"

王承业的手按在革带上,铜扣出轻响:"

御史若再查下去,"

他的视线扫过十二具尸格,"

下一个躺在验尸房的,怕是"

"

怕是我?"

谢渊放下验印锥,指腹按在竹片未干的血痕上,掌心的旧伤突然烫——那是在江西按察司后巷,他抱着遇刺的按察使时,对方胸口流出的血浸透官服,在他掌心烙下的火漆状疤痕。

"

佥事可记得,"

他忽然冷笑,展示掌心淡红的灼痕,"

按察使临终前,血浸透了我的官服,"

指尖划过竹牍边缘的毛边,"

就像这竹片上的血痕,永远刻在风宪官的骨血里。

"

未时三刻,谢渊抱着十二片竹牍踏入文华殿,竹片碰撞声惊起檐角寒鸦。

永熙帝的目光落在竹牍上,冕旒阴影里,谢渊看见帝王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玉牒链——与襄王棺中那截分赃凭证同款。

"

谢御史又有新奏?"

镇刑司掌印太监周应秋的声音像生锈的刀,"

上次的玉牒链,"

他的视线扫过谢渊腰间,"

还没让御史大人知足?"

谢渊展开竹牍,茶渍与血痕在阳光下清晰可见:"

启禀陛下,"

竹片按地理顺序排开,"

这是庐山周边府县的民瘼图,"

验印锥点向"

茶农税赋"

刻痕,"

每亩茶园赋税,"

锥尖划过"

军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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