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o章 虐人害物即豺狼何必钩爪锯牙食人肉(2 / 2)

加入书签

仅凭草木碎屑,就想定本王的罪?"

谢渊猛地抬头,眼中血丝密布:"

亲王可知,您庄田的佃户,三年来吃的是混着茶渣的糠饼?"

他抖开一卷卷按满血红手印的诉状,"

这些指纹,有的来自稚子,有的来自老妪——他们用全家性命按下的指印,就是铁证!

"

当三法司呈上盖满钤印的勘验文书,当工部官员用沙盘模型演示茶饼模具与兵符的契合过程,宁王的脸色由红转青。

谢渊最后取出那半片带血的梅枝,断口处凝结的血痂已呈深褐色:"

都察院遇刺时,玄夜卫统领苏砚用命换来的线索,"

他将梅枝与茶饼严丝合缝拼接,"

此刻终于拼凑出私铸钱币模子的全貌——而这模子的边角弧度,与亲王庄田界碑的破损痕迹完全相同。

"

永熙帝突然将茶盏掼在地上,碎裂的瓷片间,未干的茶渍在弹劾奏章上晕开,竟与王顺昌临终前用血在布帛上写的"

冤"

字形状相似。

"

宗人府、户部、布政使司,"

皇帝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你们用百姓的茶膏,养肥了自己的私囊!

"

片尾

暮色漫进文华殿时,谢渊跪坐在满地茶渍与瓷片中,指尖摩挲着茶饼残片边缘的刻痕。

茶饼碎屑、茶梗、朱砂颗粒,这些曾散落在江西山野的寻常物,此刻却成为刺穿阴谋的利刃。

他想起苏砚临终前塞来梅枝时,掌心与茶农一样的老茧;想起李昭用指甲在玉牒刻下密语时,染血的指尖;想起王顺昌咽下最后一口气时,还紧攥着半片茶饼的模样。

"

谢御史,陛下宣召。

"

内官的声音在殿内回荡。

谢渊起身时,膝盖处用茶农粗麻布缝补的补丁蹭过金砖,粗糙的触感让他想起无数个在江西茶寮核验证物的深夜。

他摸出怀中的弹劾奏章,纸页间夹着的干枯茶梗,叶脉纹路依然清晰如百姓脸上的皱纹。

离开时,宫墙外飘来《采茶调》的歌声,曲调凄婉却透着坚韧。

谢渊握紧奏章,望着天际翻滚的乌云。

这场始于茶渍的冤案虽已真相大白,但御史的使命永远不会终结——只要官印还在压榨百姓的血汗,他就会继续用沾满茶渍的笔尖,在《大吴律》的书页间,书写永不褪色的正义。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