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1 / 2）

卷语

《大吴会典?刑律》载："

凡断狱必陈五证，银钱验其铸造，文书辨其真伪，舆图校其方位，人证核其伤痕，密语察其暗记，五者俱全方可定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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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熙三年孟冬，三法司陈十万雪花银于丹墀，铺三尺漕运条陈为阵眼，墨写谎说在血证前无所遁形。

当陈然"

墨泪血书"

之论照进刑房，且看这一阙成碑如何让银锭缺角化作匠人骨殖，使条陈批注显为谋逆铁证，在墨痕与血印交织处，筑起永镇贪腐的无字丰碑。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永熙三年十月十三，申时初刻。

三法司会审堂的青铜鼎炉燃着艾草与松烟，谢渊的皂靴踏过青砖，衣摆拂过地上用银锭、密信、条陈摆成的北斗阵——阵眼处的《漕运改良条陈》泛着微光，泰昌帝的朱砂批红与匠人血指印在鼎炉青烟中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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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证，雪花银十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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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渊托起鎏金托盘，银锭底部的北斗纹缺角在阳光中投下阴影，"

每缺一角，对应三十名匠人封窑；每道錾痕，皆是断指刻就的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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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向大理寺卿，"

可着户部验银司比对元兴十七年炉号，与《匠人花名册》病故记录完全吻合。

"

银锭表面的斑驳铜锈下，隐约可见暗红斑点，那是匠人血与铜汁合铸的罪证。

刑部尚书萧睦之展开《襄王密约》残页，火漆印缺角处的砖窑红土簌簌而落："

第二证，越商密信十七封，信末北斗纹与银锭刻纹、砖模暗纹形成三重密语，寒梅将折四字的起笔处，暗藏襄王私军的调令暗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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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封信笺的边角都有细微焦痕，显是经火未毁的漏网之鱼，墨字间渗出的鱼油，正是北疆私军的密写药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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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证，漕运改良条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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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渊的手指划过李邦彦"

必杀之"

批注，墨色青斑在醋汁中显形，"

左手颤笔处浸着追风膏，与太府寺弩箭毒剂成分相同——不是改账，是私军点卯的计数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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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陈纸背的纤维间，隐约可见指甲划刻的细痕，那是谢承宗被囚时试图传递的最后线索。

大理寺卿忽然颤声接话："

第四证，匠人花名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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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展开泛黄的绢册，三百二十个"

病故"

名字旁，不知何时被刻上弩箭编号，"

丙巳位砖窑的每个编号，都对应着兵器箱里的弩机刻痕，所谓病故，是被砖窑烈火封喉的惨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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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册边缘的焦洞，恰与砖窑地道的通风口位置一一对应，揭露了焚尸灭迹的罪恶布局。

酉时初刻，阳光斜照条陈末页，谢渊忽然现页脚毛边纸的纤维异常——用指甲刮去表层墨色，"

丙巳位砖窑的砖，每块重七斤，恰合弩机零件数目"

的划痕显形，笔画间嵌着砖窑红土，正是父亲谢承宗的指甲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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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证，砖窑密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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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渊举起新拓的砖模，模底"

冤"

字的笔画走势暗藏弩机零件图，"

每块砖重七斤，是父亲当年测算的私军弩机铸造成本，尾数七字，既是分赃暗号，也是匠人白骨的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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砖模内侧的凹陷处，清晰可见指节压痕，那是匠人被砍断手指前，用残指刻下的最后控诉。

三法司堂官尽皆色变，都察院左都御史拍案："

《吴律?谋逆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