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彝族毕摩?星象狙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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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凉山的雾气总带着股松油和苦荞混合的味道。

陆惊鸿踩着带露的箭竹往螺髻山深处走,裤脚被山涧的水汽浸得发沉。这片横亘在川滇之间的山系像条沉睡的巨蟒,山脊线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当地彝人说每道山梁都对应着天上的一颗星——此刻他头顶的浓雾里,北斗七星的勺柄正微微偏折,与杨公盘铜镜上的刻度形成诡异的夹角,这是他从葵丘出发后第三次发现星象异常,前两次分别出现在大渡河峡谷和小相岭,每次偏差都恰好指向螺髻山的方向。

“阿依说前面的密枝林里有毕摩在做法。”格桑梅朵拨开挡路的杜鹃花丛,她新换的麂皮靴上沾着些黑色的泥土,是彝家村寨特有的玄武岩风化土,“刚才在洛莫村,老人们说这半个月的星子‘坐不住’,夜里总听见‘阿萨’(彝语:星辰)在天上打架,有颗亮星掉下来的方向,正好是毕摩的经堂。”她手腕上的紫檀念珠突然转动起来,串珠间的缝隙里卡着片彝文经书的残页,是昨天在废弃的土碉楼捡到的,上面用朱砂画着个扭曲的北斗图案。

两人穿过片挂满经幡的冷杉林,眼前突然开阔起来。块篮球场大小的坪地上,三十六个身披黑色羊毛披毡的毕摩围着棵千年铁杉站成圆圈,每个人手里都握着根雕有星图的木杖,杖顶的铜铃随着念诵声轻轻晃动。坪地中央的火塘里,三堆松木火正往上升腾着青灰色的烟,烟柱在空中凝聚成三道螺旋,分别指向天枢、天璇、天玑三颗星的方位——这是彝族星占术中的“锁星阵”,通常用于镇压作祟的星灵。

“是‘指路经’的调子。”格桑梅朵侧耳听了片刻,她在滇西时跟过彝族马帮,能听懂些基础的彝语,“他们在念‘不要让坏星子迷了路’,看来真有星象在捣乱。”她注意到最年长的那位毕摩(头缠黑色丝帕,帕角绣着太阳历)手里捧着本竹制经书,书页边缘的火烤痕迹与三星堆出土的青铜神树炭化层完全一致,“那是‘毕摩经’的正本,用三年生的金竹削成,每页都要经过松烟熏烤七七四十九天,能抗星煞的侵蚀。”

陆惊鸿摸出杨公盘。当罗盘的二十八宿铜镜对准火塘时,镜面突然映出串跳动的光斑,像有人用镜子在云层上反射星光。其中最亮的那点光斑落在“开阳”星的刻度上,边缘泛着暗红色——这是星象被污染的征兆,与他在殷墟见到的钴60辐射光有几分相似,但更隐蔽,更像是……人为引导的。“不是自然的星象偏移。”他指尖在镜面上划出北斗的轨迹,“你看这光斑的移动速度,比正常星轨快三倍,而且轨迹是折线,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掰弯的。”

最年长的毕摩突然停止念诵,用彝语喊了句什么。三十六个铜铃同时静止,坪地上的雾气瞬间凝固,在每个人脚边形成小小的漩涡。他拄着木杖朝陆惊鸿走来,披毡下摆扫过地面的枯草,露出藏在里面的麂皮箭囊,囊口插着三支雕有星纹的木箭——彝族毕摩的“射星箭”,传说能射落不祥的妖星。“汉人地师。”老人的汉语带着浓重的口音,指节粗大的手抚过杨公盘,“你们的‘罗经’也看到了?那颗‘扫把星’(彝语对异常星辰的称呼)在啃‘俄尔则俄’(彝语:北斗)的骨头。”

格桑梅朵突然指着铁杉树顶。云雾中隐约可见个银色的光点,正沿着北斗勺柄的方向缓慢移动,经过“玉衡”星位时,那处的云层突然变成灰黑色,像被墨汁染过。“是‘星象狙击’!”她想起沐云裳说过的南疆秘术,“有人在远程操控星象,用某种法器把坏星引向地脉关键处——就像猎人用诱饵把野兽引到陷阱里。”她注意到毕摩们的木杖正在微微发烫,杖身的星纹渗出细汗,“你们在用‘地脉气’对抗?”

老毕摩从怀里掏出个牛角筒,倒出三粒黑色的种子——是彝族特有的“星占豆”,种皮上天然带着类似星图的纹路。“撒在‘祖灵地’(彝语:祖坟山)的地里,三天就能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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