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8章 分级制度提案(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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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的夏夜总裹着股化不开的闷湿,傍晚刚下过阵短雨,热气混着柏油路的潮气往上涌,连风都带着黏腻的汽车尾气味。

华艺传媒顶层会议室的落地窗外,CBD的写字楼群正亮着错落的灯——有的楼层整层通亮,想必还在赶项目的年轻人正对着电脑敲键盘。

有的只零星亮着几盏,像困倦的眼睛半睁半闭。唯有远处央视大楼的钢架轮廓,在夜色里泛着冷白的光,静静俯瞰着这座城市的喧嚣。

室内的空调开得很足,冷风卷着半杯冷掉的碧螺春味在空间里打转。

那杯子是只米白色骨瓷杯,杯底沉着几片蜷曲的茶叶,杯沿还沾着圈浅褐色的茶渍。长桌是深色胡桃木的,表面被擦得锃亮,能映出桌前人的影子。桌两端的人却没半分松弛,连呼吸都比平时沉了些。

大王总坐在主位,指间夹着支没点燃的烟,指节上覆着层薄茧——那是早年跑影视发行时,常年搬胶片、握合同磨出来的。

他指尖“笃、笃、笃”敲了敲桌角的股权报告,米黄色的纸页被敲得轻轻颤动,指腹反复碾过“信托机构”那四个墨色宋体字,语气沉得像浸了水的棉线:“我早说过,这些信托突然入手我们的股权,绝不是单纯看好影视行情。上周我让法务查了下,其中两家背后跟文化基金有关——他们要的不是分红,是借我们的口,把电影分级这事推到台面上。”

他说话时眼神扫过在座的人,最后停在冯大炮身上,停留了一秒。

会议室里静了静,只有空调出风口偶尔发出“嘶”的轻响。

小王总坐在侧边,穿件浅灰色西装,没打领带,领口松了两颗扣子,露出里面白色的棉T恤。

他身子往前倾了倾,指尖转着支金属笔杆,笔杆转动时发出轻微的“咔嗒”声,倒比大王总多了几分年轻人的利落:“有目的就有目的,怕什么?不就是要有人牵头提分级嘛。咱们华艺这些年被审查卡掉的片子还少吗?”

“去年《城南旧事》重拍版,本来想还原老北京的市井苦乐,结果审查说‘情感太压抑,不符合主流导向’,把英子爹病逝的戏剪得只剩个背影,连配乐都换成了欢快的,最后片子上映后,观众骂我们‘没灵魂’。冯导,这事还得您来挑头,您在圈里的分量,说话比我们管用。”

被称作“冯大炮”的男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他端起杯子抿了口,凉掉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去,没解半分燥意。

眉头自始至终没松开过,像被无形的手拧着,一开口就带着股憋了许久的劲儿,声音里还掺着点沙哑:“放心,这事不用你们催,我对那套‘一刀切’早憋着火了。前几年拍《冲锋号》你们还记得吧?”

他把搪瓷杯往桌上一放,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当”的一声脆响。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反复敲了敲桌面:“还有《民国1942》,更憋屈。那是部讲河南饥荒的片子,为了拍灾民的消瘦,演员们提前三个月减重,最多的瘦了二十斤,脸上涂着灰,嘴唇裂得出血,就为了让观众看见灾难里的人有多难。”

“结果审查时,说‘过于暴露社会阴暗面,影响国家形象’,让我们改稿。”

“第一稿删了灾民抢粮的戏,第二稿删了县长跟专员哭诉‘百姓快饿死了’的台词,改成‘百姓生活有困难’,第三稿更过分,让我们加一段‘政府积极救灾’的戏,硬塞了个虚构的‘救灾英雄’进去。”

“我跟编剧改到第三稿时,老周把笔一扔,说‘冯导,这还叫历史片吗?改得连人物的骨头都快削没了’。”

冯大炮顿了顿,拿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点上,烟雾在他眼前散开,模糊了眼底的红:“不是不能改,艺术创作本来就需要妥协。但得有个准谱吧?总不能战争片不能有牺牲,灾难片不能有苦难,现实片不能有矛盾,最后所有片子都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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