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红豆生南国(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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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夏用斧背轻敲竹筒,敲出闷鼓声,云絮受震,化成极细水珠沿筒底小孔渗出,滴进灰土。

水滴落处,灰土表面浮起一圈圈浅色涟漪,

莲花赶紧把第二粒红豆按在“回执”中央,

豆粒遇湿,表皮自动起皱,皱缝里钻出透明小泡,小泡排成“云”字,随即隐去。

在云南,

云也会写信,

字迹不落地,

只在水印里盖章;

种子读完,

就把信封吃掉,

连邮票一起消化。

午后,太阳高悬,影子缩成一团,躲进豆脚,

璐璐把一根短竹劈成两半,夹住豆苗影子,做成“影钟”刻度。

“看影子走路,比看表准。”

她教另外两人:

影子移到西侧第一条竹纹,就浇一掌水;

移到第二条,就除一圈灰;

移到第三条,就唱一段山歌给豆听。

夏夏清清嗓子,真唱:

“小豆小豆慢慢长,

毒天毒地你莫慌,

给你扇风给你光,

不给你惆怅……”

歌声不高,却在灰地上滚得远。

豆叶随节奏轻颤,像在打拍子。

莲花把这段歌词用树枝写在灰土表面,字痕刚写完,就被风抹平。

“歌词被风收走,”随即笑道,然后说道,“明天可能从山那边飘回来,变成回声。”

傍晚,三人收工前例行查看。

第一株豆苗已稳立,叶背比晨间厚了一褶,颜色从淡绿转向乳青。

璐璐蹲身,用指腹轻捏叶片,指感像摸微湿的纸。

“它似乎开始好起来了。”

莲花取出一片干净白云母,贴在叶背,再取下时,云母表面多了一枚极浅的绿印,形状像小勾。

“收到。”把云母举到夕阳下,绿勾透光。

夏夏用斧背在田头钉下一小段竹牌,牌面无字,只刻一个圆圈。

“明天把第二粒豆子也请来,”瞬间她提议,“让两株豆加个同桌。”

璐璐望向远处,灰土尽头,晚霞正被山吞没,颜色像凉透的紫薯。

“一步一步来,”她轻声回应,“先让第一封信寄到,再写第二封。”

在云南,

毒土和豆苗

靠绿信往来;

信里没有字,

只有色,

只有光,

只有风拆封。

夜色降临,三人把塑料布盖在豆苗头顶,

远处传来第一声蛙叫,清亮,干净,没有锈。

璐璐回头,对灰地悄悄说了句:

“晚安,明天见。”

风把这句话带走,

地没回应,

却也没拒绝。

时间来到了黎明,草叶率先醒来,抖落一身碎钻,

璐璐蹲在垄间,用空瓷盘接露水,盘底事先铺一层干净云母,防水滑,

“露是夜的课后答案,”随即又补充道,“收齐就能批改昨天种的进度。”

接满一盘,水面浮出极细粉尘,粉尘被露滴裹住,自然沉底,留下清透一层

莲花用竹吸管引露,滴在第二粒红豆表面,豆皮遇露,鼓起芝麻大的小泡,像答对题的学生悄悄举手。

夏夏拿斧背轻敲自己斗笠,声短促,露珠受震,齐跳半寸,又落回原位,无一洒失。

“听,”她笑,“露滴也在喊‘到’。”

在云南,

露水是严格的老师,

谁缺课,

谁就错过一天的干净开始;

豆子们排着队,

用鼓泡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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