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卒过河,将成风(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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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铜扣,是剑鞘

甘白的饮雪剑自己跳出半寸,剑脊那粒昨夜未落的露水,此刻凝成一粒冰,

水廊尽头,一截旧闸板缓缓抬起,板背不是木,是整面铜镜,镜里映出我们七人渴望得到桂阳城的心情,却多出一道影子:银盔白袍,手执龙胆亮银枪,枪缨未动,已先滴下一颗晨星。

原来赵云到了!

此时,他并未开口,枪尖先点地,点出一声“叮”,

这时候,在一旁的彭大波和夏夏三妹喊道:“真完了,赵云来了”看来我们今天要有一场大战了

只有我在一旁,因为赵云曾经在扬州城算计过我,所以并不打算和他和平,在我内心早就想一分高下了

此时的雾被那一声“叮”钉在半空,只需轻轻一抖,就能抖出藏在经纬里的旧画

甘白的手指先动,不是去合剑,而是去摸自己左袖口——那里缝着一枚铜钱,外圆内方,钱孔里穿过一根发丝,是二十年前扬州城下,赵云还在替他拴马时,从盔缨里随手抽的,发丝至今未断,

他指腹捻着发丝,低声道:“子龙将军,你当年说‘枪尖点地,只为问路’,今日这点‘叮’,问的是哪一条?”

赵云听后仍不答,枪缨微颤,那颗晨星顺着缨穗滚到枪尖,悬而不落,

彭大波往后退了半步,靴跟踩到夏夏三妹的影,影子被踩出一声极轻的“吱”,

夏夏三妹伸手,用两根指头捏住他后领,轻轻往前一提——

“别退,”夏夏的声音像刚蒸好的米糕,软却烫,“退半步,影子就薄一分,待会儿真打起来,影子不够厚,挡不住枪风。”

彭大波咽了口唾沫,唾沫里滚着昨夜的粥渣,渣里裹着“零陵”二字,字被唾沫一泡,软得能当浆糊。

低声回:“我不是怕,我是想找个好角度,待会儿要是真摔,摔得好看些。”

只有,我站在最前,靴尖那粒旧露仍未落,露里滚着铜扣的第三旋,旋到第三圈时,露水里忽然映出赵云的倒影——不是银盔白袍,是十年前扬州城下的青衫,衫角绣着半朵桂,桂瓣被雨水泡得发毛,

我伸手,去摸自己右襟,那里缝着一片干荷叶,叶脉里夹着一根断枪缨——当年赵云的龙胆亮银枪被我削下一截缨头,缨头被我塞进荷叶,十年没换。

荷叶此刻轻轻一鼓,像一颗心突然跳快。

“子龙,”我突然下意识开口,声音不高,却足够让晨星再滚半圈,“十年前,你在扬州城下,用一盘残棋换我半壶浊酒,酒里你下了三日醉,我醉了三天,醒来时,棋盘上的车被你推过河,直接抵我咽喉。然而你只是说了一声‘兵不厌诈’,我认。今日,我仍带那半壶,壶底刻着‘归来仍系此扣’,你敢再饮一口吗?”

赵云终于抬眼,眸色像刚磨开的墨,黑里透一点青,左手探怀,取出一物——不是酒壶,是一枚铜扣,扣面“到”字已被磨平,只剩下一圈浅浅的“桂”字轮廓。

他两指捏扣,轻轻一弹,扣子在空中翻了个筋斗,落回掌心时,恰好嵌进那粒晨星,星被扣面一压,竟没碎,反而亮了一分。

“酒,”他第一次开口,“我带了,但不用壶。”

于是他右手一翻,枪尾忽然挑出一道细如发丝的银线,线端悬着一滴水——不是露,是酒,十年前的“三日醉”,酒滴被枪风凝成一粒冰珠,冰珠里封着一枚残棋的“卒”。

“卒已过河,”赵云低声道,“今日,我不问城,不问巷,只问这粒卒——你敢让它再进一步吗?”

甘白忽然笑了,笑纹从眼角一路滑到剑鞘,鞘里饮雪剑“咔”地一声,自己跳出整寸,剑脊那粒冰珠被剑风一震,轻轻裂成两半,一半落在铜镜上,一半滚到我靴尖,与我那粒旧露撞个正着。

两滴水,一粒冰,一声极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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