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蕉影里的棋声(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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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州府的第三夜,月亮被蕉叶剪成碎银,漏进窗棂,落在榆木圆案的月牙里,

那月牙依然还盛着“不必回头”的锦囊,此刻却盛不住我一颗好斗的心,

我把舆图摊在案上,却不敢点亮灯芯——怕火舌一舔,就把“零陵”二字舔成燎原。

指尖顺着桂阳郡的轮廓划,划到“阳”字最后一钩,指甲忽然卡进纸缝,

突然在我脑海里的一句话是吕布的旧话:“岂能郁郁久居人下。”声音从案底浮上来,带着并州的风沙,却裹着交州的潮气,黏在我耳廓里,死活都扯不掉。

这时候莲花师姐推门,门轴“吱”一声,

她没点灯,只把茶盏搁在月光里,盏底扣着一片白莲心,心尖冲我,

“蝉,我观你眉心在跳鼓。必有想法”

我伸手去下意识摸,却只摸到当年射日弓留下的薄茧,茧下埋着一粒雾珠,珠里晃着“零陵”二字,也晃着刘备的旗帜——旗帜白得发冷,冷得我指背一蜷。

“我想打零陵。莲花师姐”声音压进茶烟里,让烟替我把“打”字揉圆。

莲花听后没答,指尖蘸了茶面,在案上写一横,再写一竖,横是“不”,竖是“必”,

“刘备在荆州,”声音轻得像蕉叶背漏下的月光,“零陵是他的粮喉,也是我们的旧疤。你若掐,他必会反咬。这一仗难呐,在说了,我们现在实力已经和扬州时候大不如前”

我随即抬眼,看见她眸子里浮着星宿海的碎冰,冰上漂三片榕芽,芽心各托一粒赤豆,豆尖朝我

“若败,”我舔了舔唇角,“我们就成孤家寡人。”

莲花指尖突然在“必”字上画一圈,圈住我们五人的影子,影子被月光压成一朵薄梅,梅心空着,等人种新种子。

“孤家寡人,也是自家,”声音低得能钻进砖缝,“也是寡人,也是五人。”

次日酉时,我把众人召到后山旧校场,却不立即开口

璐璐大姐把竹篮搁在石钵旁,篮柄铜铃没晃——用指腹抵住铃舌,怕它先泄密,

夏夏把盘古斧横抱在怀,斧刃朝外,刃上贴一片榕叶,叶脉里跑着暮露,露被夕阳一蒸,化成一缕极轻的雾,雾扑在她睫毛上,

琳琅蹲在蔻果下,草蚱蜢在她掌心蹦了一下,须挠她生命线,挠得她指背一弯,刚好接住一粒刚炸出的红豆,红得比胭脂淡,比心事浓。

甘白月白袍角掖在腰带,露出靴帮一层旧莲纹,纹被草影一遮,在皮肤上练“横竖”,

破天和阿雅并肩立,破天手里转一只空椰壳,壳里没盛水,只盛三粒赤豆,豆皮裂口,裂得极细,

只有彭大波还是当年的老样子,基本不会守时,最后一个到,手里还拎一盏艾草灯,火苗没点,灯芯绿得刚冒头,指着我们,指得极轻,却把我眼眶指得发热。

看到大家都到了之后,我开口:“各位姐妹和兄弟,我想打零陵,也想要桂阳。”

这个时候,草声没停,风却停了,

璐璐大姐先蹲下去,掌心贴住“不必回头”的锦囊,不揉,只让温度先问安。

“蝉蝉,”声音像蒲团里抽出的旧棉,“士燮把咱们当门帘,挡风也挡光。再缩,就缩成他鞋底的泥。”

夏夏指尖一弹,椰壳里的三粒豆“嗒”一声碰在一起,碰出一声极轻的“要”。

“豆走了,”她抬眼,眸子里晃着星宿海的水光,“线还在,线头在我们掌心。”

琳琅把草蚱蜢放在我掌心,须挠我生命线,挠得极轻,却挠出一阵痒,痒得我指背一弯,刚好碰到甘白手背。

甘白指尖在我裙带那枚雾珠上轻轻一捻,珠化成一颗几乎看不见的痣,痣贴在我髋骨,像给“射日”留一个空座,座里不坐人,只坐风——风往零陵吹。

破天把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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