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九章 呦鸣春风里,平步瑞雪中(6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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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把我丢给一个一起逃亡的同乡,即便根本不认得他,然后……”

    阿飞顿了顿,拿起酒瓶有些颤抖地给自己倒了杯酒,“然后她就转身扑过去,死死抱住了追兵的腿,跪在雪地里,头磕得砰砰响,用尽力气喊,大概是求他们放过孩子,说大人不行了,不进去了,让孩子活……”

    “老兵说,他当时心里堵得难受,像被塞了块冰,最后……最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了他一马,我也得以跟着逃了进来。”阿飞的声音依旧平稳,但放在桌下的单拳攥得很紧,像是在无声地控诉那个操蛋的世界。

    饭桌上安静下来,只有电视里春晚主持人热情洋溢的拜年声隐隐传来,形成一种奇特的背景音。

    “我最后临走前去找了那个老兵,”阿飞抬起眼,目光扫过桌上每一张关切的脸,最后落在酒杯上,“给他留了一万块钱,就回来了。”

    窗外,除夕夜的天空又被一簇巨大的烟花照亮,绚烂的色彩短暂地涂抹在冰冷的玻璃窗上,旋即熄灭,留下更深的黑暗。

    屋内,饭菜的热气氤氲着,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沉默却紧密,将所有的遗憾与过往的苦痛,暂时隔绝在这片温暖之外。

    阿飞低下头,默默夹了一筷子还冒着热气的菜,贪婪地舔舐着这些和图们江的森寒对比鲜明的温暖。

    “你要找,我们可以再想办法。”路宽沉声道:“总会有办法。”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即便以他现在的能量一时间也无法穿透那道通往北朝鲜的铁幕,更何况现在连一点线索都没有。

    但这世间总需要一丝希望的。

    阿飞借着酒劲把前尘往事都说了出来,这会儿反倒有些如释重负的通透,“倒也不是非要找,这次完全是恰逢其会,部队查到了些端倪……”

    “就想着看看吧,哪怕知道她长什么样子,或者叫什么也行。”冷面保镖表情愈发柔和了些,“现在……算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路宽倏然拿起酒瓶,将两人空了的小壶再次斟满,清澈的酒液撞击杯壁,晶莹四溅。

    “你的根在朝鲜,但你的家在这里。”他缓缓开口,“自己别钻牛角尖就行。”

    “就是。”小刘笑道:“呦呦和铁蛋等着你这个叔叔带他们锻炼身体呢,这是你的任务奥。”

    《我的首富爸爸》、《我的影后、文联主席妈妈》、《我的兵王叔叔》……

    阿飞下意识地转向客厅角落,两只小小的婴儿床并排安置在柔和的灯光下,像两个温暖安稳的巢穴,和杯中的白酒一样驱散了他全身的寒意。

    他的根在北朝鲜虚无缥缈,但这个家却更加具象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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