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四章:真正目标不是凉州(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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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独立思辨,却又总以一肩担天下罪责。若真信‘理性之友’四字,便该信我们有能力守护信念,而不必让您独自承受误解与牺牲。”

    信末附一行小字:“林知远未死,藏身渔村,双目失明,然每日仍口述文章三篇,嘱我转呈先生。”

    李延宗读罢,久久不语。眼角微湿,却笑了。他将信折好,收入怀中,轻声道:“她长大了。”

    赵砚舟皱眉:“可朝廷那边……刑部昨夜又递奏报,说御史台有人联名上疏,指责您‘纵容叛逆、私通外邦’,甚至要求彻查书院是否暗中资助占城流亡集团。”

    “让他们查。”李延宗淡然,“查到最后,不过一堆讲学笔记和农耕图谱。倒是你,该去趟京师了。”

    “我去?”

    “嗯。带上林知远的文章,还有这封信。不必辩解,只需呈上。让那些坐在金殿之上的人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南洋声音。不是檄文,不是战书,而是盲者口述的理想,是渔妇捧出的一瓢清水。”

    赵砚舟迟疑片刻,终是点头:“可您呢?若他们趁您不在发难……”

    “我在这里。”李延宗指向脚下土地,“在麦田边,在学堂里,在每一个愿意提问的孩子面前。权力可以夺走官职,却夺不走思想扎根的地方。”

    三日后,赵砚舟启程北上。临行前夜,两人对坐亭中饮酒。酒是伊州自酿的黍米酒,清冽带苦,入口回甘。

    “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陈砚之吗?”赵砚舟忽然问。

    “怎会不记得。”李延宗仰头饮尽,“敦煌城外,黄沙漫天,他穿着破羊皮袄,蹲在驿站门口教几个胡童认字。我说:‘这等荒僻之地,何苦办学?’他说:‘正因为荒僻,才更要种书。’”

    “现在想来,我们都走在他铺的路上。”赵砚舟低声道,“只是走得急了些,忘了回头看看谁被落在后面。”

    李延宗凝视杯底残液:“所以我要慢下来。从今日起,伊州不再向外派‘指导使’,只接待来访者。谁想学,自己来;不想学,绝不强求。我们只提供土壤,不替别人播种。”

    翌晨,赵砚舟离去。李延宗送至城门外,目送马车消失在官道尽头,方才转身回书院。

    然而不到十日,京师风云突变。

    皇帝年迈,太子监国。原本支持新政的几位阁老相继病退,保守一脉借机反扑。御史台那份弹劾文书竟被列为“要案”,刑部派出钦差,携圣旨南下,宣称要“清查伊州书院十余年言行,厘定是否有悖祖制、蛊惑民心之实”。

    消息传来当日,书院内外气氛骤紧。有学生怒而欲焚门抗议,有人连夜收拾行李准备逃离,更有人偷偷撕毁铜牌,生怕牵连家族。

    黄昏时分,李延宗拄杖步入讲堂。堂内烛火通明,挤满了人,连窗台上都坐着学子。他不发一言,只从袖中取出一本旧册,翻开第一页,朗声诵道:

    “《共治札记?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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