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5章 第856梦-光与影的回声(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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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边缘的康复中心里,消毒水的气味渐渐被清晨的阳光冲淡。

沈倦坐在床边,指尖轻轻摩挲着叠好的浅粉色针织衫,针脚处还留着他熬夜缝制时不小心扎出的细小线头。

床头柜上,玻璃罐里的薄荷糖还剩大半,那是陆屿失明后最依赖的味道,说能让他混乱的感官找到支点。

“今天感觉怎么样?”沈倦的声音刻意压得柔细,像浸了温水的棉线,这是他模仿女性声线的第三百七十二天。

一年多之前,陆屿因意外失明时,身边没有亲人,他只能以“阿倦”这个模糊的身份留下来,用一层虚假的性别外壳,裹住不敢宣之于口的爱意。

陆屿循着声音转过头,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伸手去摸薄荷糖,而是抬起手,指尖精准地落在沈倦的手腕上。

那触感温热而坚定,沈倦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像被风吹乱的烛火。

“护士说,下周就能拆纱布了。”陆屿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沈倦从未听过的复杂情绪,“到时候,就能‘见’到你了。”

沈倦的指尖冰凉,他挣了挣手腕,却被陆屿攥得更紧。

这一年里,陆屿无数次这样触碰他,从最初试探着摸索水杯的位置,到后来熟稔地帮他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

那些不经意的触碰,曾是沈倦藏在心底的糖,可现在却成了扎人的刺——他怕这层伪装被拆穿时,陆屿眼中的依赖会变成厌恶。

那天晚上,沈倦最后一次给陆屿读诗。他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声音里藏着压抑的颤抖。

陆屿靠在床头,手指轻轻敲打着床单,规律的节奏像在倒计时。

当读到“爱是想要触碰却又收回的手”时,沈倦的声音突然卡住,一滴泪落在书页上,晕开了墨字。

陆屿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准确地握住了他拿着书的手,那掌心的温度烫得沈倦几乎要再次落下泪来,可他还是用力抽回手,站起身说了句“晚安”,逃也似的离开了病房。

第二天清晨,康复中心的护士发现陆屿的病房空了一半。

浅粉色的针织衫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床头,玻璃罐里的薄荷糖被倒在了纸巾上,旁边压着一张纸条,只有两个字:“保重。”

陆屿坐在床边,指尖抚过那两个字,指腹传来纸张的粗糙质感。

他没有像护士预想的那样慌乱,只是平静地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铃,声音清晰而坚定:“请帮我联系医生,我想提前拆纱布。”

拆纱布那天,阳光透过缝隙照进来,医生小心翼翼地解开缠绕在陆屿头上的纱布,一层又一层,直到最后一层纱布落下,陆屿缓缓睁开了眼睛。

一年多的黑暗让他一时无法适应光亮,他眯着眼,视线渐渐清晰。

病房的白墙、床头柜上的水杯、医生脸上的口罩……一切都和记忆中不同,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熟悉感。

他的目光落在床头那叠浅粉色针织衫上,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陆先生,你的视力恢复得很好,几乎和受伤前一样。”医生的声音带着欣慰,“接下来只要按时复查,注意用眼习惯就可以了。”

陆屿点了点头,目光却没有离开那叠针织衫。

他伸手拿起一件,指尖抚过针脚处的细小线头,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这一年里,“阿倦”总是穿着浅粉色的衣服,说这颜色能让他心情变好;总是把薄荷糖放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说这味道能帮他定位;总是用那种柔细的声音和他说话,却在他偶尔靠近时,身上散发出淡淡的烟草味——那是属于男人的味道。

其实,他早就知道了。

在沈倦第一次笨拙地模仿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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