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爱梯及造梯人(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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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整整齐齐,透着健康的粉白色,像山野里初开的野蔷薇瓣,朴素却鲜活。

她扶住梯子的动作,虔诚得像在搀扶一位年迈的长辈。

双手轻轻搭在梯杆上,掌心贴着木头的纹路,力道轻得几乎看不见,仿佛稍一用力就会弄疼这架饱经风霜的梯子。

她的呼吸都放得极轻,胸口微微起伏,每一次吸气都小心翼翼,生怕气流会惊扰了这“老朋友”。

周围的风似乎都停了,院角的老槐树不再沙沙作响,檐下的麻雀也敛了声息,连阳光都变得柔和起来,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和梯子上,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

这一刻,整个院子仿佛都静止了,只剩下她与梯子的无声交流,时光在这温柔的互动中缓缓流淌。

邱癫子见状,瞬间明白了她的心思。

他与杏花嫂面对面站定,两人一左一右托住梯子的两端,让梯子悬空着,不让它沾染上半点尘埃。

在乡村,器物是有灵性的,你待它好,它便会好好陪你;你若轻贱它,它也会早早“坏了脾气”。

邱癫子走南闯北多年,最懂这份“器物有灵”的道理,此刻更是不敢有丝毫怠慢。

杏花嫂腾出一只手,用指尖最柔软的部位,轻轻抚摸着梯子的表面。

棕树的木质原本偏硬,可经过岁月的打磨和无数次的触摸,早已变得温润。

她的指尖划过一道深深的木纹,那纹路从梯脚一直延伸到中段,像一条蜿蜒的河,记录着梯子走过的岁月。

“这是当年为了让梯子更稳,特意打磨的防滑纹。”她轻声呢喃,像是在对梯子说话,又像是在回忆往事,“那年我才十岁,看着爹蹲在院里,用砂纸磨了整整一下午,手上磨出了水泡都没停。”

她的指尖又停在一个椭圆的结疤上,那结疤边缘圆润,中心微微凹陷。

“这是摘核桃时磕的。”她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当家的年轻时毛躁,踩着梯子摘核桃,没站稳,梯子撞在树干上,磕出了这么个印子。

每一个印记都藏着一个故事,每一道纹路都连着一段记忆,这架梯子哪里是木头做的?分明是用岁月和情感浇筑的时光容器。

邱癫子站在一旁,静静听着。

他忽然明白,杏花嫂的温柔不是刻意为之,而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对生活的热爱。

乡村女人的温柔,从不是风花雪月的矫情,而是藏在柴米油盐里的坚韧——是清晨五点起身为家人做饭的忙碌,是农忙时顶着烈日在田里劳作的坚持,是家人生病时彻夜不眠的守护。

她们的温柔,是对器物的珍惜,是对往事的铭记,是对生活最朴素的感恩。

尤其是像杏花嫂这样的女人,身上带着乡野草木的气息,有着大地般的沉稳。

她的手或许不够细腻,却能撑起一个家;她的话或许不多,却能暖透人心。

邱癫子忽然想起自己走江湖时见过的那些荣华富贵,见过的那些精心修饰的美貌,此刻与眼前的杏花嫂相比,都显得那般空洞。

真正的美好从不在外表的光鲜,而在内心的丰盈,在对生活的热爱,在对情感的珍视。

他看着杏花嫂专注的神情,忽然在心里问汪东西:你可知晓,自己守着怎样一份珍宝?

这世间最难得的不是金银珠宝,而是一颗对你、对家、对生活充满热爱的心;不是花前月下的浪漫,而是风雨同舟的陪伴。

汪东西常年在龙王镇上班,杏花嫂守着家,侍弄田地,照顾老人,把日子过得井井有条,这份坚韧与温情,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福气?

梯子横在两人之间,像一道奇妙的界限。

它隔开了男女之别,却拉近了心灵的距离。

邱癫子从杏花嫂的动作里,读懂了她对生活的敬畏——敬畏每一件器物的付出,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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