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瀛州城黑闼破坚壁观州地刺史陷囚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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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四年十月初六,长安城已染上一抹浓重秋色,太极宫飞檐下的铜铃在渐凉的北风中叮当作响。

这日清晨,一骑快马踏碎承天门的宁静,驿使背插六根染尘翎羽,嘶哑的呼喊声惊起满城寒鸦:"

八百里加急——河北军报!

"

文学馆内,杜如晦正将一枚黑玉棋子按在沙盘的瀛州位置上。

对面房玄龄刚端起越窑青瓷茶盏,就被宫墙外突如其来的骚动打断了思绪。

茶汤在盏中漾起涟漪,映照着他骤然凝重的面容。

"

瀛州失守。

"

房玄龄展开沾着血渍的军报,声音沉得能拧出水来,"

卢士叡殉国。

观州是百姓绑了雷德备献城。

"

杜如晦执棋的手悬在半空,良久,将那枚黑棋重重按进代表瀛州的陶土城墙。

三个月前,也是在这间书房,卢士叡临行前指着沙盘信誓旦旦:"

此城粮械足备,士叡必为朝廷守足半年!

"

那时烛光映着这位范阳卢氏子弟腰间的传世玉带,流光溢彩。

此刻太极殿内,李渊将战报摔在龙案上,震得笔洗中的清水四溅。

"

五万新败于饶阳,如今连瀛州这样的坚城也守不住!

"

皇帝的声音在殿柱间回荡,"

卢士叡是朕亲点的刺史!

朕的河北,难道真要尽数沦入刘黑闼之手?"

再说三日前那个霜重的黎明。

瀛州城头,卢士叡扶垛而立,望着城外连绵的叛军营火。

这位年仅三十七岁的刺史记得离京时杜如晦的叮嘱:"

瀛州乃河间咽喉,万不可失。

"

可如今粮道断绝半月,守军伤亡三成,连箭矢都要按根计算。

"

使君,叛军又在填护城河了。

"

郡丞的声音带着绝望。

卢士叡没有回头,一拳砸碎眼前垛口凝霜,忽然想起父亲为他系上玉带时的嘱托:"

范阳卢氏的风骨,不在朝堂,在危城。

"

当第一缕晨光照亮城头时,刘黑闼亲自督战的攻城车已抵近城墙。

覆着生牛皮的巨木撞击着城门,每一声都像是敲在守军心上。

卢士叡拔出横刀,率最后三百亲卫扑向缺口。

箭矢穿透他的肩甲,血染红战袍,他仍手刃数名攀城敌兵。

直到谯楼被炮石击中轰塌,将他与半截玉带永远埋入瓦砾。

同一天,观州城的变故更令人心惊。

刺史雷德备晨起时,现府衙已被百姓围得水泄不通。

为的老者捧着的万民书上,密密麻麻的红指印刺得他眼睛生疼。

"

使君仁德,"

老者声音颤,"

可唐军连败,天意如此啊"

雷德备认得这人,去岁大旱时,是他开仓放粮救活的耆老。

此刻却带着他救活的百姓,要将他绑送给叛军。

他目光扫过人群,看见他提拔的县尉、减免租庸的佃农、幼子的蒙师所有人都低着头。

"

使君!

活着比忠义要紧啊!

"

不知谁的哭喊击碎了他最后的坚持。

雷德备缓缓解下银龟纽官印,轻放在案:"

不必绑了,我自己走。

"

十月初六的朝会因此变成了灵堂。

太子李建成率先难:"

瀛州守军不足万人,朝廷援兵迟迟不至,岂非坐视忠良战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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