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槐花落处是归途(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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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从窗棂钻进来,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条想缠上她的藤蔓。

    钟修好时,夕阳正把天空染成蜜色。小宝抱着挂钟往家跑,喊着“爷爷快看,钟会走啦”,声音在巷子里荡出老远。张奶奶收拾工具箱,发现箱底压着张字条,是明远的笔迹,纸边都磨卷了:“阿月,钟修好了要上弦,缘分断了要等,我在高雄给你修了个座钟,钟面画着梧桐巷的槐花,等它敲响的时候,就是我回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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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突然想起去年台风天,邻居王婶说在海边捡到个漂来的木箱,里面装着个西洋座钟,钟面画着开满槐花的巷子,只是指针停了,没人会修。“王婶家在哪边?”她抓起字条就往外走,银镯子在手腕上跳着舞。

    王婶家的座钟就摆在客厅柜上,钟面的槐花开得正盛,树下站着两个小人,一个扎丫髻,一个背工具包,正是她和明远的模样。张奶奶颤抖着拧动发条,“咔嗒”几声后,钟摆轻轻晃动起来,指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动,最终停在三点十七分,接着,清脆的钟声响起,一下,两下,三下……

    随着钟声,钟底座突然弹开个暗格,里面躺着封信,信封上写着“阿月亲启”,邮票是1979年的高雄风光,盖着模糊的邮戳。张奶奶拆信时,手指抖得厉害,信纸太薄,几乎要被捏碎:

    “阿月,见字如面。

    昨天在海边修船钟,看见只海鸥往北方飞,嘴里叼着片槐花瓣,突然就想你了。

    这座钟我修了五年,钟面是请画匠照着你寄来的照片画的,他说槐花画得太密,不像真的,可我记得,梧桐巷的槐花就是这样,一到春天就落满你发间……

    医生说我的肺不好,怕是等不到回去了。其实早就想给你写信,又怕你难过,如今写了,倒觉得松快。

    你总说我修钟不刻日期,这次我刻了,在钟摆背面,是我们初遇的那天,1949年谷雨。

    若你收到这钟,听见它响,就当是我在喊你。

    勿念,

    明远”

    钟摆背面果然刻着行小字:“1949.谷雨,遇阿月于槐树下。”张奶奶把脸贴在钟面上,冰凉的玻璃映出她的白发,也映出钟里那个扎丫髻的小人,像两个时空的她,隔着几十年的光阴,终于在槐花飘落时,紧紧靠在了一起。

    暮色漫进窗棂时,座钟又响了,这次是七下,正是当年他们每天一起吃晚饭的时间。张奶奶找出明远留下的铜雀钥匙,打开修钟铺的后门——那里有片小小的菜园,她种了些青菜,墙角还栽着棵小槐树,是去年用老槐树的种子种的。

    “你看,我把槐树也带来了,”她对着空气说,银镯子在暮色里泛着光,“等它长大,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在树下吃饭,你修你的钟,我择我的菜,好不好?”

    晚风拂过,小槐树的叶子沙沙响,像有人在应“好”。座钟的钟声混着槐花香,飘出很远,远到能越过海峡,落在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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