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你是我最漫长的夜(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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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爽醒来时,天光已大亮。

她浑身酸软,像是被碾碎后又重新拼凑起来,连指尖都透着无力的钝痛。

意识渐渐回笼,昨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药物的灼烧感,混沌中撕扯的衣衫,还有……

她无意识喊出的那个名字。

心脏猛地一缩,她下意识抽动手指,却被人紧紧攥住。

白玉泉就伏在床边,睡着了。

他的轮廓在晨光中显得格外锋利,眉宇间还凝着未散的倦意,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

可即便在睡梦中,他的指节仍死死扣着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留下淤痕,仿佛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

梁爽怔怔地看着他,胸口泛起一阵细密的刺痛。

她记得。

记得自己如何在他怀里挣扎,如何一遍遍喊着“钟离”的名字,也记得……他是怎样红着眼吻她,吻得凶狠又绝望,像是要把那个名字从她唇齿间生生咬碎。

“醒了?”

低哑的声音突然响起,白玉泉不知何时已睁开眼,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他的眼白布满血丝,瞳孔却黑得惊人,像是熬了一整夜的火,烧得只剩灰烬。

梁爽下意识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我让人熬了药膳。”他嗓音沙哑,指腹轻轻摩挲着她腕上的淤痕,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你身体太虚了,需要补气血。”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管家端着漆木托盘悄声而入,碗中升腾的热气氤氲了视线。

白玉泉接过瓷碗,试了试温度,才递到她唇边。

“趁热喝。”

他的语气平静,仿佛昨夜那个失控的人不是他。

可梁爽却看到他执勺的指节微微泛白,像是极力压抑着什么。

——他在害怕。

怕她推开他,怕她再次说出那个名字,怕她连这点温存都不肯施舍。

这个认知让梁爽鼻尖发酸。

她低头抿了一口药膳,温热的汤汁滑过喉咙,却尝不出滋味。

“谢谢。”她轻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揪紧被角,“谢谢你救了我……但你不必这样。”

白玉泉的动作顿住了。

他缓缓放下瓷碗,眼底翻涌的情绪几乎要将她吞没。

“不必怎样?” 他嗓音低得发颤,“不必守着你?不必管你死活?还是不必爱你?!”

他猛地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却在看清她苍白的脸色后,颓然松手。

“如意。”他苦笑一声,“你怎么可以……对我如此狠心。”

梁爽别过脸,不敢看他通红的眼眶。

她知道自己在折磨他。

可她更怕——怕自己会沉溺在这份温柔里,忘了自己的初衷。

“你走吧。”

白玉泉突然开口,声音沉得像是浸透了夜的凉意。

梁爽猛地抬头,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站在窗边,逆着光,轮廓被晨曦勾勒得锋利而孤独。

指尖的烟在寂静中无声燃烧,灰白的烟烬簌簌坠落,像一场未落尽的雪。

青白的烟雾模糊了他的神情,可那嗓音里的哑,却藏不住。

梁爽怔怔地望着他逆光的轮廓,恍惚间,竟从他挺拔的身影里——看到了檀征的影子。

那个也曾站在晨光里,温柔对她笑的人;那个最终消失在雪夜,再也没能回来的人。

她的心脏猛地一缩,眼眶骤然酸涩。

她仓皇低头,可一滴泪已经砸在手背上,烫得惊人。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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