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九 三尸入梦(3 / 5)
摸着玉坠上的血玉,那抹红光此刻浓得像凝固的血。李铭渊的剑柄开始发烫,镇魔渊底层的收容槽正在他识海中浮现,那些发酵的黏液正组成李九的面容。
雨又下了起来。李铭渊站在满地碎玻璃般的月光里,听见自己骨骼发出齿轮咬合的声响。白先生笑吟吟地看着他,身后洗剑池腾起的青焰中,隐约可见李九被铁链锁在某个庞然巨物腹中。
“令郎的生辰八字,可是乙亥年戊寅月庚申日甲申时?“白先生的折扇突然展开,扇面上赫然是李九襁褓中的足印。李铭渊的佩剑当啷落地,他想起二十年前在往生殿偷看的命簿,那个被朱砂圈住的名字正在墨迹里渗出血来。
李铭渊于是揍了毒池鬼仙。
“说出来,我儿子在哪?!!”
雨是后半夜下起来的。
李铭渊踹开朱漆剥落的宅门时,檐角铜铃正撞碎第七滴雨水。毒池鬼仙瘫坐在太师椅上,青紫色的血管在惨白面皮下扭动,像极了当年他埋在梧桐树下那坛泡烂的梅子酒。
“说。“他扯断腰间玉珏砸向青砖,碎玉迸溅的刹那,毒池鬼仙左肩突然绽开蛛网般的血痕——那是三年前他亲手给儿子种下的锁魂咒。
鬼仙佝偻的脊背忽然挺直,枯枝般的手指抚过鎏金面具:“李大人可还记得,当年在苗疆瘴林...“话音未落,李铭渊的拳头已裹着破空声砸来。檀木桌轰然炸裂时,他看见对方袖中滑落的半块玉佩,正是儿子周岁那日攥在掌心的物件。
“爹爹...“破碎的呼唤混着血腥气漫过喉间,李铭渊瞳孔骤缩。记忆里总爱揪着他袍角撒娇的小团子,此刻正化作鬼仙腰间那串风铃,每颗铃铛里都囚禁着滴未落的泪。
暴雨砸在瓦当上的脆响里,毒池鬼仙突然诡异地笑起来。他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旧疤,那里嵌着枚生锈的青铜箭头:“要寻孩儿尸骨?去黄泉路上问问那些被你屠戮的妖灵——他们可都尝过你儿子心头血的滋味。“
李铭渊的佩剑抵住对方咽喉时,檐外惊雷骤亮。电光中他看见自己扭曲的倒影,与二十年前那个在死人堆里扒出婴孩尸身的少年将军重叠。剑锋忽然颤抖着偏了三分,挑飞了鬼仙颈间晃动的银锁——锁芯里蜷缩着张泛黄的纸,墨迹被血渍晕染成狰狞的符咒。
“爹爹为什么要救坏人?“稚嫩的笔迹刺破雨幕,李铭渊的指甲深深抠进掌心旧伤。远处传来更夫沙哑的梆子声,混着鬼仙癫狂的笑声:“时辰到了...该去接你的小郎君了...“
“告诉我,你出去,去哪我都不管”
李铭渊对毒池鬼仙进行了深度搜魂,尽管这会把对方搞疯。李铭渊的指尖在毒池鬼仙眉心叩出三枚血梅,洞窟顶端的千年钟乳簌簌坠落。那些泛着幽蓝荧光的苔藓在坠地瞬间化作齑粉,像极了当年北邙山下被剑气碾碎的萤火虫。
“说。“他屈指弹飞沾在玄铁面具上的毒涎,暗红液体在月光下蜿蜒成符咒的形状。石壁上悬垂的锁链无风自动,将鬼仙钉在布满铜绿的祭坛中央,十二根镇魂钉穿透琵琶骨的声响,惊醒了沉睡在寒潭深处的蛟骨。
洞窟开始崩塌,毒池鬼仙的残魂在业火中扭曲成曼珠沙华的形状。李铭渊摘下染血的面具,露出与阿沅七分相似的容颜,任由飞溅的岩浆在肩头蚀出焦痕:“现在,该还了。“他捏碎手中轮回镜的刹那,三百里外的药庐废墟里,白玉簪突然发出清越的鸣响。
高霜树拉住李铭渊的手,于是二人对骂,争吵,高霜树的手指扣进李铭渊腕间旧疤时,枯枝正簌簌抖落最后几片枯叶。那些泛着青紫的冻疮在玄铁手套下蠕动,像极了当年被镇魂钉贯穿的锁骨。
“放手。“李铭渊屈指弹飞沾在衣摆的符灰,暗红咒文在月光下蜿蜒成锁链形状。寒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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