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九 三尸入梦(2 / 5)
报异常。“下属的声音裹着雨腥气撞进来。李铭渊将打火机按灭在鎏金香炉里,龙涎香灰簌簌落在黑绸上,像极了昨夜解剖猪皇时溅落的血珠。
青铜兽首衔着的门环叩响时,他正用银针挑开案头密函。泛黄的宣纸上洇着暗褐色的爪痕,那是从李九衣襟上拓下的。七日前子时,玄武坊当值的镜妖说看见猪皇化作黑雾钻入李九的影子里,当时李铭渊正在试制新型缚妖锁,青铜齿轮咬合的声响盖过了镜妖的示警。
“白先生今晨说要在洗剑池布阵。“下属递上青瓷茶盏,杯壁凝着水雾。李铭渊记得那个姓白的年轻人总爱穿月白色道袍,腰间玉坠刻着九重莲纹。三个月前他们在锁妖塔顶论道,白先生望着云海说:“李总座的执念,怕是要比镇魔渊还深些。“
雨声忽然变得粘稠。李铭渊推开雕花木窗,看见十二道天罗阵的光幕在雨中明灭如星河。那些用鲛人筋络织就的丝线正在发烫,某种古老妖兽的气息正在突破结界。他想起七岁时的李九,那时孩子总爱趴在观星台栏杆上数流星,发间别着李铭渊用妖骨雕的凤尾蝶。
“第七队巡防在朱雀街发现异动。“青铜令牌在案头震颤,刻着“霜“字的玉牌泛起血光。李铭渊的指尖顿了顿,那玉牌是三年前李九生辰时他亲手系上的。彼时九界门刚肃清北冥海妖患,他在庆功宴上斩落东海夜叉的逆鳞,熔成这枚能辟邪的饰物。
记忆突然被利爪撕开裂缝。李铭渊看见李九在暴雨中奔跑,绣着锦鲤的灯笼滚落在泥泞里。猪皇的咆哮穿透雨幕,那声音像是有人把生锈的铁链绞进他的骨髓。他分明记得自己追出三条街,直到玄武灯柱在浓雾中扭曲成白骨。
“李总座?“下属的惊呼让他惊觉掌心全是冷汗。青铜打火机在指间翻飞,火星溅在案头的《万妖谱》上,烫穿了画着猪皇的那页。墨迹晕染成狰狞的爪痕,恰似昨夜在李九枕畔发现的抓痕——那些交错的伤口里残留着某种暗绿色黏液,此刻正在镇魔渊最底层的收容槽里发酵。
雨势渐歇时,白先生踏着松香走进来。月白道袍下摆沾着几片银杏叶,像是刚从往生殿摘的。李铭渊注意到他腰间玉坠换了样式,八瓣莲中间嵌着粒鸽血石,正午时分会泛出妖异的红光。
“李总座可知猪皇的习性?“白先生用折扇拨开案上茶烟,露出底下泛黄的《山海残卷》。李铭渊看见那页画着头生八角的野猪,獠牙间滴落的毒液竟与李九咳出的血渍如出一辙。
“它在等月蚀。“白先生突然掀开西窗,秋风卷着焦糊味扑进来。李铭渊看见洗剑池方向升起青紫色烟雾,那是镇压上古凶兽的离火砂在燃烧。七日前他亲手将这种材料编进李九的平安符,此刻却见白先生轻笑:“看来李总座要失算了。“
青铜兽首突然发出尖啸。李铭渊拔剑时带翻了檀木案,镇纸压碎的《李九生辰帖》碎片扎进掌心。他看见十二道天罗阵同时崩解,雨水中浮起无数细小的银鳞——那是镜妖们的鳞片,方才还在忠实地映照着妖气流动。
“小心!“白先生的拂尘扫落袭来的骨刺。李铭渊的剑锋擦过猪皇幻化的黑雾,腥臭的液体溅在眼罩上。他听见李九的哭喊混在风声里,却分不清是七岁那年的记忆,还是此刻穿透雨幕的真实。
当第一缕月光刺破云层时,李铭渊的剑钉在猪皇咽喉。那怪物竟化作半人半猪的形态,獠牙间还叼着半块平安符。白先生飘然落在阵眼,月白道袍染着妖异的紫斑:“李总座可知,白某正是当年在往生殿偷换平安符的人?“
李铭渊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想起七岁李九生辰那夜,有道黑影闪过藏宝阁的琉璃窗。当时他以为是镜妖作祟,却不知九界门最年轻的阁主正将淬毒的平安符塞进儿子襁褓。
“你以为猪皇为何偏偏选中李九?“白先生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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