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徐氏(5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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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次她特意送来西域进贡的织锦,笑着说:“姐姐若不嫌弃,便收下吧。陛下常说,朝中之事,还需姐姐多费心。”

徐氏接过锦缎,淡淡道:“皇后客气了。我如今只是个闲人,朝政之事,不敢妄议。”她知道步练师的心思——此人虽无大才,却也懂得明哲保身,不愿与她为敌。

日子久了,徐氏倒也乐得清闲。

她在宫中开了间书斋,收集天下典籍,有时也教皇子们读书。

三皇子孙和聪慧过人,最得她喜爱。

有次孙和问她:“母后,父皇为何总不来看您?”

徐氏抚摸着他的头,笑道:“你父皇是天子,要操心的事太多。你要好好读书,将来帮你父皇分担才是。”

她从不说孙权的不是,也从不抱怨深宫寂寞,那些委屈与不甘,都被她酿成了书斋里的墨香。

嘉禾三年,吕壹因构陷江夏太守刁嘉,被顾雍弹劾。

孙权虽震怒,却念及旧情,只将他贬为庶民。

徐氏得知后,让人送了坛酒给吕壹。

吕壹以为她是来羞辱自己,打开酒坛却发现里面是满满一坛铜钱,还有张字条:“当年你贪墨的军饷,折算成铜钱,正好这些。念在你曾为吴效力,好自为之。”

吕壹看着那坛钱,忽然吕壹看着那坛钱,忽然瘫坐在地。

他这才明白,徐氏从未真正忘记当年之事,却也从未想过赶尽杀绝。

帝王家的恩恩怨怨,在她这里竟藏着这样一份清醒的宽厚。

他对着建业宫的方向磕了三个头,连夜带着家人离开了江东,从此隐姓埋名,再未出现。

此事传到孙权耳中时,他正在批阅孙和的课业。

见那少年在《孙子兵法》的批注里写着“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字迹颇有徐氏的风骨,他忽然叹了口气:“终究是她看得透彻。”

那年冬天,建业下了场罕见的大雪。徐氏的书斋里却暖意融融,她正与孙和讲解《史记》中的《项羽本纪》。

“羽之神勇,千古无二,却终败于刘邦之手,为何?”她指着书页问道。

孙和思索片刻:“因他刚愎自用,不善纳谏。”

“不止于此。”徐氏摇头,“他忘了初心。起事时为‘诛暴秦,安天下’,可入咸阳后却烧杀抢掠,与暴秦何异?”

她抬眼看向窗外,雪花落在梅枝上簌簌作响,“做任何事,都不能忘了为何出发。”

孙和似懂非懂,却将这话记在了心里。

后来他被立为太子,每当处理政务犹豫时,总会想起书斋里的那场雪,和徐氏说这话时平静的眼神。

赤乌四年,步皇后病逝。

朝野再次响起立徐氏为后的呼声,这次连孙和也在孙权面前进言:“母后德高望重,若能正位中宫,儿臣愿以死保其周全。”

孙权看着日渐长成的儿子,又想起徐氏这些年在宫中的隐忍与支撑。

她从不多言朝政,却总在关键时刻以润物无声的方式化解危机——吕壹案后朝局动荡,是她暗中联络顾雍与陆逊,稳定了朝臣之心;去年东吴与蜀汉重修盟好,也是她提醒孙和“蜀吴唇齿相依,当以诚心待之”,才让使者顺利完成使命。

他终于动了立后之念,便在一日晚些时候去了徐氏的书斋。

她正就着烛火抄写《女诫》,鬓边已添了几缕银丝,可那份从容淡定,比年轻时更添了几分风骨。

“这些年,委屈你了。”孙权坐在她对面,声音有些沙哑。

徐氏放下笔,墨滴在宣纸上晕开一小团黑影。

“陛下言重了。”她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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