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宴会(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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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会把摇篮掀开,让他们看见窗外的暴风雪。他们宁愿在谎言里窒息,也不敢在真实里睁眼。”

“所以,”安特长吸一口气,“这就是结局——虚假的希望总比赤裸的绝望更受欢迎。

而罗丝蕾丝,她连虚假都不肯给。”

大厅的吊灯忽然齐亮,掌声从穹顶最高处落下,安特循声抬头,

弧形的楼梯顶端,维克托·艾森豪尔特站在那里。

他没有穿礼服,而是一身素黑,鼓掌的姿势优雅得近乎傲慢:“诸位——”

今天的主角登场了,新的音乐也奏起,恢弘大气的音韵在大厅内不断的回荡着。

维克托缓步走下楼梯,“感谢你们替我的缺席跳完了这支圆舞。”

在维克托的身后,跟着几个人,这其中,最让安特好奇的是一个胖子。

维克托的靴跟在大理石台阶上敲出节拍,像发条钟的秒针,分毫不差。

胖子跟在后面,步子却稀松平常:左脚先落,右脚拖着半拍,鞋底蹭出的沙沙声混进回音里,就像酒馆里有人把空杯子放回桌面的动静。

灯影把他的脸照得圆而模糊,眉毛淡得几乎看不见,鼻尖泛着一点油光。

不是贵族餐席上那种被烛火精心修饰的亮,而是赶夜路的旅人刚在街头摊前吃完炸鱼后,随手抹在袖口上的油。

他左手扶栏杆,另一只手抓着圆顶礼帽,胸前的银质纹章歪斜着,整个人的气质就像一个刚下班的工头,或者一个替主人家跑腿的小管家,又或一个顺路送信的邮差,不声不响地踩着别人的节奏下楼。

所有华丽的衣料、徽章、手杖,都成了借来的戏服,穿在他身上,却遮不住那股平凡的气息。

而维克托后面的其他人,他们都表现出的一种贵族的“优雅”,带着一种与生俱来优越感,似乎总是凌驾于任何人之上。

唯独这个胖子,与他们格格不入,他就像是一块误塞进银制刀叉里的软木塞。

这很不对劲,

于是,安特问道:“那个胖子是谁?”

“我的养父,”雷微娜回答,“铁鸦帮首领马尔科·德维罗。”

维克托在最后一级台阶上收住脚步:“诸位肯于百忙之中莅临,是我个人的荣幸,也是这座城市的幸运。自今日起,我受命担任首席市政官——不是继承谁的封号,而是接过一份债务:工厂的黑烟欠天空的蔚蓝,河道的油污欠孩童的纸船,议会大厅的回音欠每一条背街的咳嗽。”

他略一停顿,目光扫过大厅:“我会让账本公开,让砖缝里的每一铜珍珠都晒到太阳;我会让烟囱学会低头,让它们在夜里吐出的是灰而不是血;我会让法庭的钟声与工厂的汽笛同时响起,提醒所有人——正义与面包一样,不能迟到。”

说到这里,他侧过身,灯光顺着披风切开一道黑亮的缝隙:“我需要的不是屈从,而是见证。今晚,你们便是第一批证人。至于那些仍在暗处盘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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