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宴会(六)(1 / 2)

加入书签

圆舞曲的旋律像一条滑腻的蛇,在金色穹顶下盘旋。

第一圈,

“因为她也是一个很纯粹的人,”雷微娜借着一个向外抛出的旋身,把答案甩进远处的烛光里,“纯粹得像一块未经打磨的冰,亮得耀眼,也脆得惊心。”

第二圈,裙摆掠过地面,

“底层的力量确实磅礴——像雪崩,像海啸,可雪崩与海啸从不认方向。

罗丝蕾丝以为只要点燃自己,就能让每一片雪花都变成火焰。

可别人要做的,不过是往雪里掺一把沙土,或往浪里投一块暗礁。

于是火被扑灭,浪被分流,她收回来的,只剩下一盘冷却的、再也捏不成形的散沙。”

第三圈,安特带着她折回内圈,鞋跟在大理石上一声轻响,像关上了某扇门。

“所以维克托赢了?”

“维克托懂得怎么让沙粒自己凝固。”雷微娜抬眼,她贴近安特的肩窝,“利诱、威胁、捏住最软的那根肋骨——只要轻轻一压,罗丝蕾丝的收获就哗地散落一地。而他只需弯腰拾起,拍掉灰尘,便能筑成自己的高台。

今天维克托去找你了,对吧?

别惊讶——我熟悉他那套开场白:

先递一份装订得过分精致的卷宗,再用最诚恳的语气说:

‘我只是想让你看看真相。’

而那卷宗里,十有八九是罗丝蕾丝家族所有在职官员的明细——

哪一笔拨款经了谁的手,哪一条政令改了谁的姓。

他不需要撒谎,只需把灯举得高一点,

让每一粒尘埃都显出原形,

然后静静等你得出结论:

‘哦,原来玫瑰的根,也缠在粪土里。’”

圆舞曲尚未终止,安特的左臂却已僵在雷微娜的腰后:“他告诉我的是市政厅需要清理。”

雷微娜的右手仍搭在他肩窝,眸子在暗处亮得过分:“清除异己也是清理。”

此时,安特的脸恰好被那残光切成半明半暗:一侧是凝固的惊愕,另一侧是尚未褪尽的温存。

他想开口,却发现喉咙里塞满了方才未吐出的音节;雷微娜似乎察觉,指尖在他肩上轻轻一点:“别说话,音乐马上就要完了。”

音乐确实快要完了。

\"Rex,\" said the night an

\"rograd to receive

You check out any ti you like

but you ever leave”

安特与雷微娜同时松开手,各自旋出最后一个优雅的圆弧——像两把刀背对背掠过,却谁都没有回头。

“维克托的才能在于‘塑形’。他能将最浑浊的泥水倒进模具,冷却成一樽闪亮的铜像,让人们对着它顶礼膜拜,甚至忘了泥水原本有多脏。他给他们的不是答案,而是一面镜子,照出他们最渴望看到的自己——于是所有人都成了他的共谋,争先恐后地维护那层镀金。

而罗丝蕾丝……她把镜子砸了。她跪在泥水里,试图把每一个跌倒的人拉起来,却忘了自己也被碎石割得鲜血淋漓。她以为只要伸出手,就能让众人看见光;可实际上,人们只看见她掌心的血,然后惊恐地后退——血太真实了,真实得让人无法直视。”

阴暗的灯光下,无人看到雷微娜的脸色低了下去,其中又带着一种说不清的怜悯:

“所以,首席市政官不会是她。人们需要的从来不是真相,而是一个可以安睡的摇篮曲。维克托给他们的是镀金的摇篮,而罗丝蕾丝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