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生如草死如虫(1 / 3)
“嗯,这话是怎么说?”我暗暗疑问道。
“又不是什么名垂青史的大人物,对吧?”他道。
“哎呀,人各有志,这个事他管得着吗?”我皱眉想道。
凡事能管好自己就阿弥陀佛了,是吧?
“所以,”他稍后又道,面色凝重,灰云密布,以示他不是和我说着玩的,我自然明白他考虑此事绝对不是一天两天了,“说实话,我从来就没打算给老爹树碑,那样做,没意思。”
“这就对了,只要他喜欢。”我又愉快地想道。
“这,你是知道的。”他苦笑一下后如实说道,好像我真的知道这个情况了一样,其实不瞒他说,我是不知道的。
呵呵,他有点自作多情了,我可怜的人。
当然了,他这个话也直接打消了我心中的重重疑虑,以为他也要像别人(尤其是那些想不开的人)那样给他老爹树碑的疑虑,尽管他说得比较啰嗦,表达得比较生涩,听起来有点前言不搭后语的,缺乏足够的逻辑性和严谨性,不似他一贯的风格。
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
“那么,你想怎么写?”我问。
现在,我心里能想到的内容就是:“我来过,我很乖。”这当然也是从网上剽窃来的东西,也是我脑子里突然间就冒出来的一句非常简短的话。应该坦然地承认,它的出现是很突兀,很立愣的,并不是我的原创作品,和我从前所秉承的思想也没什么必然的联系。不过我还是觉得从根本上来讲,就是说从我的灵魂最深处来讲,这句话其实是非常合适他老人家使用的,难道不是这样吗?这个世界,这个花里胡哨的缤纷复杂的谁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大千世界,这个我们每个人都被迫和它接触、认识和了解的大千世界,还有这个社会,这个逐渐在变美丽、变富裕、变文明的广阔社会,这个我们每个人都不得不由衷地赞美和讴歌它的广阔社会,他老人家亲自来过,他经历了几十年的风风雨雨,坎坎坷坷,从一个哇哇哭闹着的婴儿开始,到一个油尽灯枯的老头结束。他很老实,很平凡,看着毫不起眼,没有任何值得称道和赞扬的特色,或者说可能还有些无能和懦弱,甚至见了有身份的人连句完整的像样的话都不会说,一辈子也没什么大出息,就那么悄没声息地去世了,这不是很乖的表现吗?所以,抛弃形式上的缺陷不说,这句话岂不是一个绝佳的墓志铭吗?
不过,从世俗的眼光看,这句话只适合小孩子用。
谁说形式的东西不重要?这个时候形式就显得比较重要了,而且是万分的重要,因为这个形式就是做给旁人看的,哪怕是在心中默默地树起来的隐形的墓碑,在某种程度上说也是树给旁人看的,如若不然,他又何必说给我听呢?他背地里自己琢磨琢磨不就完了嘛。
罢了,还是换一个吧,趁我的脑子还好使。
“6个字,生如草,死如虫。”他低声说道,神色又变得颇为宁静了,刚才还稍显焦灼不安的眼神也已经有地安放了,不再刻意地绕过我那双好奇加担忧的眼睛,去轮换看向他头部的左上方和右上方这两个不同的地方了,这是惊天动地的暴风雨来临之前所独有的那种宁静,也是我往日里所不熟悉的宁静。
“或者是8个字,生如草芥,死如蚊虫。”我张口替他补充道,觉得要是使用6个字的话,不免就和我刚才想过的内容“我来过,我很乖”至少在字数上起冲突了,我做事又不喜欢雷同。
另外,前边的“草”字还好理解,无非就是指青草、小草和草根这样的意思,而后边这个明显带有贬义的“虫”字呢,就有很大的歧义了,古时候的老虎还被叫成大虫呢,对不对?所以,我将其简单地修饰一下,语意立马就变得更加准确和完善了,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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