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人有悲欢离合(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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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缺乏,而是害怕在这样的年纪就被迫死亡了,不得不与我们永远分开——毕竟,他还有很多任务没有完成。是的,他心中割舍不下的东西太多,太多,没有一样不叫他牵肠挂肚,没有一件不让他念念不忘。

“别怕,老爷子,你看,你看,你的家人都在你身边,他们都陪着你呢,你还有什么可遗憾的?这就很好了,真的,大爷……”当时那位深具爱心的甚至颇有几分紫色的女医生如此宽慰我的老父亲,并希望他在最后的时刻能够彻底放下心理上的包袱,轻装前行,坦然接受命运的最终安排,清清静静地去往西方极乐世界。

就是说,他老人家临终前还算是幸福的。

“是的,比较圆满。”我轻声附和道。

有很长的一阵子,具体多长我自然是不知道的,我也没心情搞清楚这个问题,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的,或者接近于一片空白,宛如走进了一大片迷雾当中,久久不能找到正确的方向。要知道,丧父之痛不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无关紧要的小痛,尤其对像Y君这样一个天生敏锐和感情细腻的人来说,更是难以承受这种巨大而深刻的痛苦。不过可以顺利想象的是,我是说可以完全如此类比,就是一个资质比较平庸的学生,毕业考试考了80分,你还要他怎样呢?我是指,以他父亲这样的年纪,以这种相对来说比较安稳的方式离开人世,这已经是一个相当不俗的成绩了,甚至其优秀程度已经超越大多数同龄的同校学生了,如果将他老人家看成是一位小学生的话,我想。

“你说,墓碑上写点什么比较好?”他突然问道,斜刺里向我杀出来一根锐利的长矛,直戳我的胸膛,眼神里还充满了幽幽的亮度较高的荧光,就像两只精力极其旺盛的猫眼一样。

同时,这句不经意的话还把我吓了一小跳,我没想到他会提出来如此古怪离奇的问题。看来他的神经真是受到较大的刺激了,他最近总是会有比较另类的想法从脑子里突然冒出来,叫他和我都深感意外和忧虑。他平时不是这样的啊。就算以往稍微有点这样的做派,那通常也是比较轻微的,或者是以开玩笑的形式表现出来的,远不像如今这样来得比较突兀和坚硬,叫人一时不好适应。

“怎么,你要立碑吗?”我斗胆问道。

他实际上是一个非常正宗和典型的新式派的人,能够非常顺畅而准确地接受任何的新思想和新事物,别管他面临的新东西有多复杂,多奇特,多难以接近和理解,虽然他在绝大多数场合都表现得都极为古板和严肃,陈旧和顽固,甚至是非常的不苟言笑,了解他的人差不多都知道,这不过是一种充满智慧气息的自我保护模式罢了,纯粹是一种朴素至极的对旁人完全无害的障眼法。

一句话,他的脑子灵活着呢,尽管他看起来有点傻。要说他搞的是扮猪吃老虎那一套阴谋诡计吧,那显然是侮辱了他,小看了他,误解了他,因为他既不想扮什么猪,更不想吃什么老虎。不过要说他是大智若愚或者深藏不露吧,似乎又有点高看了他,或者在很大程度上扭曲和异化了他的本意,因为他并不想达到那种超凡脱俗的曲高和寡的所谓高档境界,他明白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而且还颇为欣赏和崇信这句格言(是的,我确信我曾不止一次从他嘴里听到过这句大雅若俗的话)。他有一颗高尚无比的心,却也乐意做俗不可耐的事情,这才是他生就的本性和做人的底色。

“不。”他异常坚定地回道,声音虽不甚大,却能轻易地贯穿我耳,并在我的耳膜上留下极为清晰的痕迹,犹如给肥厚白腻的猪肉盖上了一枚蓝紫色的检疫公章一样,轻易是洗刷不掉的,除非能够狠下心来将盖章部分切下来,扔掉,喂狗。

哦,我想多了,跑远了。

我就知道他不是这个意思,他不会这么浅薄的。高兴的时候他乐意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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