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5章 刺杀赵受益(3 / 4)
紧唇,目光扫过被铁链锁死的院门。他抬手抹去脸颊上的血污,声音沉得像浸了水的石头:“刘仲甫,去叫门。”刘仲甫应声而去,片刻后传来与守卫的争执,夹杂着铜钱碰撞的脆响——那是从赵受益袖中摸出的碎银,此刻成了唯一能使唤张茂的东西。
夜风卷着血腥味掠过天一楼,将挽歌声送得更远。躲在街角茶馆二楼的契丹少年握紧了父兄留下的弯刀,刀身在月光下映出他含泪的眼——他今年才十四岁,父亲是萧老七的侄子,刚才抱着炸药包冲进去的,正是他唯一的兄长。二十七个汉子的血,不仅染红了天一楼的青砖,更点燃了隐藏在西南角的千万簇火苗,那些曾经被奴役、被压迫的契丹人,此刻正从门缝里、窗棂后探出头,眼里闪烁着复仇的火光。
子鱼在半昏迷中咳了两声,血沫沾在刘仲甫的衣襟上,像是雪地里落下的红梅。她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最终只发出微弱的气音。赵受益俯身时,听见她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笛……笛子……”
那支竹笛落在不远处的血泊里,笛孔被血糊住了一半,笛尾镶嵌的碧玉摔出了裂痕。赵受益弯腰捡起,指尖触到冰凉的笛身,忽然想起初见子鱼时,她在御花园里吹笛,笛声清越得像山涧流水,惊得满池锦鲤跃出水面。那时的她,眼里没有刀光剑影,只有对乐理的痴迷。
“会好的。”他轻声说,不知是在安慰子鱼,还是在安慰自己,指腹摩挲着笛身上的血迹,“你的笛子……还等着听你吹奏《平沙落雁》呢。”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张茂派来的大夫终于提着药箱姗姗来迟。药箱的木板磕掉了一角,露出里面发黑的棉絮,大夫的山羊胡上还沾着酒渍,显然是被从被窝里拽来的。他刚踏进天一楼就被满地的血腥气呛得后退一步,看到子鱼肩胛的伤口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木刺穿透了肺叶,伤口周围的皮肤已经泛出青黑色,那是契丹人特有的见血封喉草毒素。
“这……这可怎么治?”大夫的声音带着哭腔,他偷偷瞟了眼赵受益腰间的玉佩,又摸了摸袖中张茂塞的碎银,“贵人,不是小的不尽力,这毒……这毒是要命的啊!”
“尽力治。”赵新兰的声音冷得像冰,银钗不知何时又回到她手中,尖端正对着大夫的咽喉,“治好了,赏你一箱黄金。治不好……”她没说下去,但眼神里的寒意让大夫打了个哆嗦。
大夫慌忙从药箱里取出金针,颤抖着刺入子鱼的几处大穴,试图封住毒素蔓延。他的手法生疏得很,有一针竟刺偏了位置,子鱼疼得闷哼一声,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对不住,对不住……”大夫连连道歉,额头上的汗珠滴落在药箱上,“这毒霸道得很,得剜去腐肉,可姑娘这身子骨……”
赵受益沉默着点头,转身走向窗边。晨光穿透渐散的烟雾,照亮了西南角的屋顶,那些低矮的土坯房顶上,飘着零星的契丹狼头旗——昨夜之前,那些旗帜都是低垂的,像是在默默忍受压迫,而此刻,它们在晨风中猎猎作响,像是在宣告某种觉醒。
陈旸正在清理战场,他将契丹人的尸体一一搬到后院,每个死者的眼睛都圆睁着,像是在质问,又像是在诅咒。最年轻的那个少年,怀里还揣着半块麦饼,饼上沾着他母亲绣的平安结。
“陛下,”刘仲甫走过来,声音低沉,“张茂的人守在门口,问什么时候能凑齐赎金。”
赵受益望着远处渐渐升起的朝阳,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满地的血迹上:“告诉他,等我的人活下来。”他忽然想起二十年前灭西齐时,那些跪在城楼下的契丹人,眼里也曾有过这样的火焰,只是那时他以为,铁血可以浇灭一切,“让他们看清楚,仇恨是杀不绝的。”
大夫正哆嗦着准备剜肉的弯刀,刀刃上还沾着锈迹。他刚要动手,子鱼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的血沫溅在刀面上,染红了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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