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0章 进入大同府(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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毡房建瓦房,还放火烧了送来的砖瓦。赵新兰揉了揉眉心,突然对亲卫说:“传我令,暂停换门牌,允许他们保留契丹服饰,但必须遵守大启律法。”

亲卫愣了愣:“那……发粮的事?”

“接着发,但要让他们用汉话道谢。”赵新兰望着远处正在角力的契丹汉子,他们赤着上身,腰间的铜铃随着动作叮当作响,和记忆里中原百姓的模样判若云泥,“慢慢来,百年的事,急不得。”

暮色降临时,冲突渐渐平息,却没人再去领粮。契丹人们聚在广场上,围着篝火烤羊肉,酒酣耳热时,有人弹起了马头琴,唱着东齐的战歌。玄甲军在街角布防,刀出鞘的声音和琴声混在一起,像根绷紧的弦,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断。

赵新兰站在府衙的高台上,望着那片跳动的火光。她知道,拿下大同府容易,可要让这些喝马奶、说胡语、视弯刀为性命的百姓认同比干和孔孟,比攻破十座城池还难。夜风里飘来羊肉的焦香,还有士兵们压抑的咳嗽声,这胡汉杂糅的气息,或许就是大同府未来的模样——不是谁征服谁,而是在矛盾里,慢慢熬出一种新的活法。

府衙内的烛火燃到第五根时,赵新兰终于在案几前坐下。窗外传来契丹人饮酒高歌的喧闹,她捏了捏发胀的眉心,将那份写满条陈的纸卷推到一旁——移风易俗的事,终究急不得。百年胡化早已浸透这片土地的肌理,就像巷尾那棵老槐树,根系里盘着的不仅是汉人的年轮,更有契丹人的马蹄印。

“把战功册取来。”她对亲卫说,声音里带着难掩的疲惫。

亲卫捧着厚重的账册进来,牛皮封面烫着“大启西征战功录”七个金字,翻开时纸页间还夹着战场带回的风干草屑。赵新兰提笔蘸墨,先在首页写下“种师道”三个字,笔尖顿了顿,想起这位老将军在天门阵前拄着长枪不倒的模样,补充道:“西部战场首功,协守太原,调度有方。”

“杨可世”的名字紧随其后。她想起那个总爱咧嘴笑的副将,在攻破大同城门时被流矢擦伤臂膀,却举着刀喊“跟我冲”,血珠子溅在玄甲上像开了串红玛瑙。“破城先锋,斩将三员,身先士卒。”

写到“曹佾”时,烛火突然跳了跳。这位将门之后在破天门阵时,带着三百死士从暗道潜入,硬生生拆了对方的粮草营,回来时甲胄上的箭羽比刺猬还密。赵新兰望着纸上的名字,突然想起他出发前说的话:“末将祖父曾败于天门阵,今日该轮到曹家雪耻了。”她在功绩栏里添了句“破阵首功,勇冠三军”。

高怀德、杨文广、呼延守信……一个个名字在笔尖流淌,带着硝烟与血火的温度。这些人里,有的是跟着她从西部战场拼杀过来的老弟兄,有的是为破天门阵专程调来的将门虎子,此刻都在账册上汇聚成大启的脊梁。赵新兰写得极慢,仿佛每一笔都在描摹他们在战场上的模样——高怀德挥锤砸断敌阵旗杆时的怒吼,杨文广在箭雨中搭弓的沉稳,呼延守信背着伤员撤退时的背影。

账册翻到最后一页,她的笔尖悬在半空。

亲卫在旁提醒:“公主,监军王守忠的功绩还没记。”

赵新兰的目光落在案角那封关于五台县“筹粮”的密报上。白飞的字迹透着冷峻,将李家坳的惨状写得字字泣血,可结尾处又不得不承认——正是那些沾满血污的粮食,让大军在围城时没断了粮草。她想起王守忠那张总是挂着笑的脸,想起他在军议上拍着胸脯保证“粮草包在咱家身上”的模样,指尖在纸上轻轻敲击。

“王守忠,”她终于落笔,墨汁在纸上晕开,“筹措军粮三万石,解大同围城之急,功不可没。”

写完最后一笔,她将账册合上,牛皮封面的金字在烛火下泛着冷光。窗外的歌声渐渐歇了,隐约传来更夫敲梆的声响,“咚——咚——”,已是三更天。

种师道不知何时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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