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0章 进入大同府(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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窝头的笑闹声,混着远处救火队的咳嗽声,给这座刚经历过浩劫的城池,添了几分活气。

赵新兰望着那片忙碌的身影,又回头看了眼仍在冒烟的宫殿。一个时代落幕了,而新的秩序,正在灰烬里缓缓铺开。只是那具焦尸的模样,像枚烧红的烙铁,在她心底留下了一道说不清道不明的痕。

赵新兰的玄甲军踏入大同府时,街巷里飘着的不仅是炊烟,还有契丹人特有的奶酒膻气。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少女正用契丹语呵斥着羊群,见士兵举着“大启”旗号走过,突然捡起块石头砸过去,嘴里骂着“南朝狗”——这词是她阿爷教的,从她记事起,阿爷就说南边来的都是抢牲口的强盗。

“都出来领粮了!”郭药师的亲卫举着铜锣吆喝,可沿街的土坯房里,只有零星几个脑袋探出来,还都是梳着契丹髡发的汉子。他们腰间挂着弯刀,看士兵的眼神像在看闯入牧场的野狼,压根没人动弹。

城西的王老汉拄着桦木杖挪出来,他的契丹话比汉话流利,对着发粮的士兵叽里呱啦说了半天,见对方听不懂,突然往地上啐了口唾沫,用生硬的汉话骂道:“粮?你们南朝人就会骗人!去年萧大王的兵也是这么说,结果把我家的羊全牵走了!”他的羊皮袄上还留着箭孔,那是三年前反抗东齐征兵时被射的。

发粮的士兵脸涨得通红,将粮袋往地上一摔:“我们跟东齐兵不一样!”可当他看见王老汉身后几个契丹少年正偷偷解战马的缰绳时,怒火瞬间窜了上来,拔出刀就砍断了少年的腰带,“再动一下试试!”

少年们哇啦乱叫着扑上来,他们从小在马背上长大,摔跤比吃饭还熟练,转眼就把两个士兵按在了地上。王老汉抄起桦木杖往士兵腿上打,嘴里喊着“敢在契丹人的地盘撒野”,杖头的铜箍砸得士兵甲胄“哐哐”响。

南巷的李寡妇抱着孩子站在土墙上,她的蒙古袍下摆沾着马粪,见女军医递来奶粉罐,突然尖声笑起来,用契丹语对墙下的汉子们喊:“快看!南朝女人想用毒药害咱们的娃!”几个披甲的契丹汉子立刻抽刀围上来,刀鞘上的铜铃叮当作响,吓得女军医连忙后退。

“这是奶粉,不是毒药!”女军医急得用汉话解释,可那些汉子眼里只有警惕——他们的阿婆说过,南朝女人最会用花言巧语骗人,当年中京陷落后,多少契丹姑娘被南朝人拐走当奴隶。

日头升到头顶时,街角的冲突愈演愈烈。一个玄甲士兵见卖馄饨的契丹夫妇只给契丹人端面,直接掀了摊子,滚烫的汤溅在地上,烫得几只牧羊犬嗷嗷叫。“都是大启的地盘了,还敢分亲疏?”士兵的刀架在摊主脖子上,却被摊主七岁的儿子一口咬在手腕上,那孩子满嘴契丹话的咒骂,咬得比狼崽子还狠。

赵新兰巡查到北门时,正撞见两个士兵把一个契丹老汉按在地上,老汉怀里的羊皮囊被踩破,马奶酒流了一地。“他不肯交出门牌!”士兵指着墙上刻的契丹文户籍,“按规矩,所有住户都得换成汉文门牌!”

老汉挣扎着用头撞士兵的膝盖,嘴里喊着“这是契丹人的土地”,他的孙女趴在墙头上哭,手里还攥着东齐皇室赏赐的狼牙符——那是她阿爸在天门阵战死时留下的。

城墙根下,几个穿汉服的老秀才正试图教孩童写汉字,却被契丹妇人用鞭子赶开。“学这些没用的干啥?”妇人将孩子拽到马厩边,指着刚生下来的马驹说,“会骑马射箭才是本事!”孩童们立刻欢呼着扑向马驹,把秀才们的宣纸踩得稀烂。

赵新兰望着这一切,玄甲上的日光渐渐变冷。她想起李星群说过的话:“百年胡化,民心早已不是汉心。”那些士兵们虽不敢公然抢掠,却总在有意无意地用大启的规矩去丈量这片土地,而这片土地上的人,早已把契丹的弯刀和马奶酒,当成了生活的一部分。

一个士兵跑过来禀报,说西巷的契丹人不肯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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