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项燕归楚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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郢都王宫,殿宇依旧巍峨,汉白玉栏杆在阴沉天色下泛着冷光,飞檐上的铜铃被风吹得叮当作响,却丝毫冲不散殿内那股无形的压抑。楚王负刍端坐于高高的王座之上,玄色龙纹朝服衬得他面容愈发阴沉如墨,那双平日里还算温和的眼眸,此刻却像淬了冰的利刃,死死紧锁着殿下匍匐的身影——那是刚从秦国屈辱归来的上将军项燕。

项燕刚从秦国归来,身上还带着旅途的风尘与未散的屈辱。他一身染尘的铠甲尚未卸下,甲片上凝结的冰霜早已融化,留下斑驳的水渍,如同他此刻的心境。曾经挺拔如松的身躯,此刻深深伏在冰冷的金砖上,脊梁却依旧透着几分军人的硬气,只是那份硬气中,又藏着难以言说的疲惫。

“杀一个十岁女童,竟如此棘手?”负刍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钢针,刺破大殿的寂静,在空旷的殿宇中来回回荡,带着刺骨的寒意。

他猛地一拍王座扶手,玉饰碰撞的脆响,让殿内众人皆是一凛。“项燕!你身为我大楚上将军,手握数十万雄兵,勇冠三军,楚地儿郎哪个不尊你一声‘项将军’?可你呢?非但没能取那赢无忧的性命,反身陷囹圄,沦为秦人的阶下囚!”

负刍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遏制的怒火:“为了赎你回来,寡人不得不割让三座边陲重镇!那三座城,是楚国抵御强秦东出的屏障,是无数楚地将士用鲜血守住的疆土!还有那千万两黄金,几乎掏空了楚国一年的府库,寡人连赈灾的粮款都要因此缩减!你可知,这代价于楚国而言,无异于剜心之痛!”

每说一句,负刍的胸膛便剧烈起伏一分,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将项燕焚烧殆尽。他何尝不知项燕的重要性?项氏一族世代为楚将,在军中威望无人能及,若没了项燕,楚军的军心怕是要顷刻涣散。若非如此,他绝不会轻易答应秦国那般苛刻的赎条件。

可这份理智,终究抵不过心头的屈辱——一个称霸南方数百年的大国,竟要为了赎回一名将领,向宿敌低头妥协,这让他这个楚王如何甘心?

一想到秦国君臣接过割地文书时那轻慢的眼神,想到使者带回的“楚王一介妇人之仁,竟为一败将弃国土”的流言,这份屈辱便如毒蛇般啃噬着他的理智,让他几乎要控制不住怒火。

他甚至闪过一丝荒诞的怀疑:项燕是不是早已叛变投秦?不然为何会连一个十岁女童都对付不了?可这念头刚冒出来,便被他强行压下。项氏一族忠楚的名声,早已刻在楚人的骨血里,从先祖到如今,项家儿郎为楚国战死沙场的不计其数,其忠心可昭日月。

可正因如此,他才愈发难以理解,也愈发震怒。那个名叫赢无忧的大秦嘉阳公主,难道真有通神之能?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十岁稚童而已,怎就有如此大的能量,让身经百战的项燕栽了跟头?

一想到赢无忧,负刍的杀意便如火山喷发般难以抑制,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这个仿佛凭空降临在秦国的小女孩,自几年前崭露头角后,秦国便以匪夷所思的速度蜕变。水泥路、纸张、印刷术、火炕、曲辕犁……桩桩件件,都在不断夯实秦国的根基。

而最让他坐立难安的,是最近楚国境内的乱象——秦人用甘甜的甘蔗诱惑百姓,让无数农户弃粮种蔗,如今粮荒已初现端倪,粮价悄然上涨,民间的怨言也日渐增多,甚至有偏远郡县出现了小规模的流民。

“此女不除,楚国危在旦夕!”负刍在心中怒吼。正是这强烈的危机感,促使他趁项燕出使秦国商议扩大“经济区”之机,暗中在使团中安插死士,意图用最隐秘的毒杀手段,永绝后患。可他千算万算,却没算到计划会败得如此彻底。

项燕跪在地上,头颅深深埋下,能清晰地感受到背后投来的一道道目光。有昭、景两族大臣幸灾乐祸的审视,有中立派官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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