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章 《星盘里的烟火气》(4 /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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拽着星盘就往西头跑。溪水确实涨了些,潺潺的水流在月光下泛着银辉,正好漫过岸边一块刻着“毕”字的石头——那是他前几日做的标记。他蹲在溪边,看着水流漫过石头的纹路,忽然明白:原来星象不是高高挂在天上的符号,是会顺着溪水淌下来,跟着泥土钻进菜畦,沾着露水落在花瓣上的。

回去时,灵昀在星盘的“斗宿”位置放了颗刚摘的野栗子——斗宿对应着北方的山林,而这颗栗子,正是从后山的栗树上摘的。星盘被他揣在怀里,贴着心口,仿佛能听见里面的星轨和外面的风声、水声、菜地里的虫鸣声,正一起轻轻摇晃,像首没谱的歌。

夜里起了风,吹得院角的竹篱笆沙沙响。灵昀被这声音闹醒,摸黑爬起来,怀里的星盘硌得他胸口发闷。他走到窗边,看见月光被风撕成一缕一缕的,斜斜地扫过菜畦,把黄瓜架的影子拉得老长,正好落在星盘的“房宿”刻度上。

“原来风也会搬星星的影子。”他嘀咕着,摸到桌边的炭笔,借着月光在星盘上补了道歪歪扭扭的风痕。刚画完,就听见院外传来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门口。

是镇上的邮差,手里举着个油纸包,见了灵昀就喊:“林婆婆的药到了!”灵昀接过包,指尖触到油纸外的潮气,忽然想起星盘上“壁宿”的位置——壁宿主“文章府库”,对应着书信文书,而这油纸包上的墨迹,被潮气晕开的形状,竟和他前日在壁宿旁画的云纹有几分像。

他把药包往屋里送,路过鸡窝时,听见老母鸡“咯咯”叫着扑腾翅膀。借着月光一看,竟是下了个双黄蛋。灵昀笑了,从怀里摸出星盘,在“昴宿”的位置画了个小小的椭圆——昴宿像一串珠子,这双黄蛋,可不就是挨在一起的两颗珠子么?

天快亮时,他蹲在灶台边看林婆婆煎药。药锅里的水汽袅袅升起,在窗玻璃上凝成水珠,顺着木框往下淌,划出弯弯曲曲的线。灵昀忽然发现,这水流的轨迹,和星盘上“井宿”的星轨重合了——井宿主水,原来连药锅里的水汽,都在跟着星星的路子走。

“婆婆,您看!”他举着星盘凑过去,林婆婆老花镜滑到鼻尖上,眯着眼看了半天,笑着拍他的头:“傻小子,星星在天上走,水在地上流,本就是一路的。”

药煎好时,东方泛起鱼肚白。灵昀把药碗端到院里,看见第一缕晨光从东边的山坳里钻出来,正好照在星盘的“角宿”上——角宿是东方苍龙的角,这晨光,可不就是龙角上的光么?

他忽然懂了,星星从不是悬在天上的摆设。它们会变成风,变成雨,变成母鸡下的蛋,变成药锅里的水汽,变成邮差马蹄下的尘土。而他的星盘,不过是把这些藏在烟火里的星光,悄悄收了起来,变成能捧在手心的暖。

灵昀把星盘揣回怀里,觉得胸口沉甸甸的,却又轻得像揣了片云。远处的山林里,传来几声鸟叫,清脆得像珠子落在玉盘上——他知道,那是“尾宿”的星星,借着鸟嘴,在跟他道早安呢。

晨光漫过晒谷场时,灵昀正蹲在菜畦边,把最后一片沾着露水的菜叶画进星盘。星盘上早已挤满了印记:有灵骁刻的木剑痕,有林婆婆熬药时溅上的药渍,有张叔修犁时蹭的铁锈,还有那日流星划过夜空时,他情急之下按上的指印。

“该收工咯。”张婆婆拄着拐杖过来,竹篮里装着刚蒸好的米糕,热气裹着甜香漫过来,“你这星盘,倒成了咱村的日子簿了。”

灵昀摸着盘上凹凸的纹路笑了。他想起第一次看星时,总觉得星星高得冷,如今才懂,它们早把根扎在了烟火里——北斗的斗柄,是灵骁挑水时扁担的影子;南斗的弧度,藏在张婆婆揉面的手腕里;而那颗总在黄昏时亮起来的长庚星,分明就是李叔家那盏挂在门口的马灯,夜夜等晚归的人。

“快看!”灵骁举着个红布包冲过来,解开一看,是面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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