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 (2)(9 /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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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柜上,看着他们忙碌,偶尔叫一声,像在催着快点,再快点——好去更多地方,救更多人。

岭南的湿热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刚下云舟,林恩灿就觉得衣衫黏在了背上。路边的榕树枝繁叶茂,气根垂落如帘,树下却围坐着几个面色蜡黄的村民,有气无力地扇着蒲扇。

“先生可是来治疟疾的?”一个老汉见他们背着药箱,挣扎着起身,“村里已经倒下十几个了,草药郎中开的方子都不管用。”

林恩灿蹲下身,见老汉眼窝深陷,指甲泛着青黑,伸手搭上他的脉:“多久了?是不是先发冷发抖,再高热不退?”

“是是是!”老汉连连点头,“就像被扔进冰窖再扔进火炉,折腾得人只剩一口气。”

孟明远在一旁记录,笔尖都沁出了汗:“这是典型的疟症,医书上说要用青蒿,可我们带的青蒿不够……”

“不够就找。”林恩灿望向远处的山坡,“岭南多湿地,青蒿应该长得茂盛。明远,你跟村民去采青蒿,要带露的那种;恩烨,麻烦你搭个临时医棚,再烧些艾草驱蚊虫。”

他自己则取来银针,先给几个重症村民施针,缓解他们的寒热症状。银针刺入穴位时,村民们先是一抖,随即说:“哎?不那么冷了!”

采回的青蒿堆在医棚角落,带着湿地的腥气。孟明远看着这些不起眼的野草,有些犯愁:“先生,青蒿性苦寒,这么用会不会伤脾胃?”

“生用确实苦寒,”林恩灿拿起一把青蒿,“但你看这叶子上的绒毛,带着露水时药效最足。咱们换个法子——不用煎熬,捣成汁,加些蜂蜜,让他们趁凉喝。”

他亲自示范,将青蒿放在石臼里捣烂,滤出碧绿色的汁液,拌上当地产的荔枝蜜,递给一个高热的孩童:“慢点喝,不苦的。”

孩童皱着眉喝了两口,忽然眼睛一亮:“甜的!”

连试了三个病人,到了傍晚,果然有人说退热了。村民们又惊又喜,纷纷帮忙采青蒿、烧艾草,连孩子们都学着捣药,小手沾得绿油油的。

夜里,林恩灿守在医棚,听着村民们此起彼伏的鼾声——比起前几日的痛苦呻吟,这鼾声竟让人安心。孟明远打着哈欠进来,手里捧着个竹筒:“先生,喝口凉茶。村里阿婆说这是鱼腥草煮的,能防瘴气。”

林恩灿接过竹筒,见里面的茶水泛着淡红,带着股奇特的清香:“这法子也该记下来,岭南多瘴气,鱼腥草是好东西。”

“先生,”孟明远忽然道,“我以前总觉得,当名医就得开别人开不出的方子,用别人用不起的药材。可现在才发现,能认出田埂上的青蒿能治病,能让百姓喝得下、用得起,才是最难的。”

林恩灿望着棚外跳动的篝火,火光映在青蒿汁的陶碗里,泛着细碎的金芒:“就像这岭南的天气,湿热难耐,可榕树能扎根,荔枝能结果,都是顺着性子活。行医也一样,不必强求惊世骇俗,能顺着水土、贴着人心,就好。”

灵狐叼着片榕树叶进来,放在药箱上。林恩灿拿起树叶,见叶面上还凝着夜露,忽然想起北疆的雪、扬州的雨——原来草木无论生在何处,都藏着活下去的智慧,而他要做的,就是把这些智慧找出来,递给需要的人。

天快亮时,有村民举着火把跑来:“林先生!村东头的阿公醒了!说要吃粥呢!”

林恩灿和孟明远相视而笑,眼里都带着倦意,却亮得很。医棚外的青蒿堆又高了些,晨露落在草叶上,像撒了层碎钻。

孟明远忽然拿起笔,在《百姓方》上写下:“青蒿捣汁,蜜调冷服,治疟症。岭南记。”

字迹带着几分仓促,却透着一股踏实的力量。林恩灿知道,这行字背后,是孩童喝药时的笑脸,是村民安稳的鼾声,是这片土地上,草木与人共生的暖意。

岭南的湿热依旧浓重,但医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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