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o章 不败的花(1 / 3)
火盆里的柴渐渐烧成炭,屋里的暖意却越来越浓。
林小婉重新铺开宣纸,想把想象中的根球画下来:根须是淡褐色的,像无数条小蛇缠着青白的玉屑;玉屑上的星麦纹被根须的汁液浸得亮,麦秆的弧度恰好与根须的走向重合;最中心的那粒玉屑最大,星麦纹的根处缠着片极小的韧草叶,是她特意放进去的,像给这柄“剑”
系了条柔软的穗。
“该给这些玉屑起个名。”
苏瑶啜着雪莲汤,目光落在窗台上的玉雪莲摆件上,花瓣上的刻痕在火光里明明灭灭,“叫‘玉锋’如何?既带着玉的润,又藏着锋的利。”
林小婉的笔尖顿在纸上,忽然觉得这两个字像带着寒气。
她想象来年夏天挖开冻土时的情景:根球被刨出来,抖落的泥土里滚出带根须的玉屑,星麦纹的刻痕里嵌着褐色的土,像给玉镀了层岁月的膜。
那时的雪莲定已抽出粗壮的茎秆,叶片边缘带着点玉色的青,花朵比寻常的更挺括,风吹过时,花瓣碰撞的声音会带着玉的清越,不像普通雪莲那样柔弱。
窗外的风雪渐渐小了,天边透出点鱼肚白。
林小婉把画好的根球图收进笔记,忽然现纸上的墨痕竟洇出淡淡的青——原是她研墨时,不小心把磨玉的水掺了进去,玉的寒气让墨色生了变化,倒像给根球图罩了层冰壳。
她忽然明白,那些埋在土里的玉屑,不仅是雪莲的“剑”
,也是时光的“印”
,等到来年花开,玉的温润会顺着根须爬满花瓣,星麦的韧劲会藏在茎秆的纤维里,让这株雪莲既带着玉的贵气,又带着草的野气,在雪山的风里活得不卑不亢。
苏瑶收拾药碗时,忽然指着窗外笑:“你看那雪地上的印。”
林小婉探头望去,晨光里,几只雪鸡正在药圃边刨食,脚印周围的雪正在融化,露出点点黑土——那里正是埋着玉屑的地方,土面陷得比别处更深,像有什么东西在底下使劲拱。
“它们在给雪莲松土呢。”
苏瑶的声音里带着暖意,“你看这天地间,万物都在互相帮衬。
风帮着传种子,雪帮着保墒,连雪鸡都知道,把土刨松了,夏天才能有更多雪莲开花。”
枸杞茶的余温在杯底凝成薄薄的水膜,林小婉将茶盏倾斜时,暗红的茶汁顺着杯壁往下淌,在文竹盆的陶土上画出蜿蜒的线,像雪山上融化的溪流。
那些混在土里的玉屑被水珠溅起,在晨光里跳起细碎的舞——最亮的那粒带着星麦纹的尖角,是她刻得最用心的一块,此刻正滚到文竹的根须旁,被嫩白的须根轻轻勾住,像被悄悄收进了土的怀抱。
她蹲在窗台上,指尖拨开文竹的叶片,看茶水滴落的地方渐渐洇出深色的圈。
陶盆的土是去年从雪线边带回的,混着碎冰和苔藓,此刻被枸杞茶一浇,竟透出点湿润的黑,玉屑在土里若隐若现,像藏了满地的碎星。
“文竹性子软,得玉屑帮着立骨。”
林小婉对着叶片轻声说,像在跟这株总爱倒伏的植物讨经验,“雪莲却要反过来,得借玉的硬气,把自己的根练得更泼辣。”
阳光爬上窗台时,她忽然现文竹的新叶尖上沾着点玉粉。
想来是昨夜埋土时不小心蹭上的,此刻被晨光一照,竟在叶尖凝成小小的露珠,露珠里映着缩小的星麦纹,像把微型的刻刀,正往叶片的脉络里钻。
“连你都在学呢。”
林小婉笑了,指尖碰碰那片新叶,叶片轻轻颤了颤,倒像是在回应她的话。
案几上的日历被风吹得翻页,停在“芒种”
那页。
林小婉用红笔在那天画了个圈,旁边批注:“翻土,埋玉屑”
。
她想起苏瑶说的,雪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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