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o章 关键所在(2 / 3)
>
他枯槁的手紧紧抓着她的手腕,浑浊的眼睛望着房梁上悬着的药锄,声音轻得像缕烟:“医者如星啊……”
那时她才十五岁,只当是老人临终的胡话,直到三年后独自背着药篓走进这片山林,才渐渐咂摸出这句话里浸着的甘苦。
药篓里的苍术突然轻轻晃动了一下,大概是被山风卷着的雨丝打湿了。
她停下脚步,伸手撩开篓口的油布,借着最后一点天光打量那些静默的草药。
松萝的银灰色枝条在暮色里泛着冷光,像极了冬夜天空中最暗的星子;紫花地丁的花瓣已经合拢,把淡紫色的光芒收进了花苞,倒像是怕惊扰了谁的梦;就连最普通的蒲公英,此刻也把白色的冠毛收敛起来,只留着折断的茎秆渗出乳白色的汁液,那是它最珍贵的药用精华。
“你们这些星星,也在等我这个引路人呢。”
她对着药篓轻声说,指尖拂过松萝纤细的分枝。
去年在鹰嘴崖采岩柏时,她曾失足滑落,是腰间的药篓勾住了岩缝里的老藤才捡回条命。
那时篓里只有半株刚采的七叶一枝花,根茎上还沾着崖壁的朱砂土——那是给邻村高烧不退的孩童准备的救命药。
她悬在半空时,看着那株在篓里静静躺着的草药,突然就明白了师父说的“桥梁”
是什么意思。
山风里突然掺进了泥土的腥气,是要下雨了。
她把油布重新盖好,加快脚步往山口走。
路两旁的竹林出沙沙的声响,竹叶上的水珠被风抖落,打在她的斗笠上噼啪作响。
这声音让她想起师父的药碾子,老人总爱在雨夜坐在灯下碾药,铜碾轮转动时出的咕噜声,和着窗外的雨声,是她整个少年时代最安稳的催眠曲。
有次她问师父,为什么非要守着这穷山恶水采药。
老人正用竹刀削着天南星的块茎,白色的汁液在刀背上凝成细小的珠粒。
“你看天上的星,”
他指了指窗棂外的夜空,“有的亮,有的暗,可少了哪颗,天就不圆了。
这山里的草也一样,少了哪味药,就可能有人等不到天亮。”
那时她还不懂,为什么有人愿意用一辈子的光阴,去做这样一件看不见回报的事。
直到去年冬天,林小婉的弟弟得了急惊风,浑身滚烫得像团火,村里的郎中都摇头叹气。
是她背着药篓在雪地里走了三个时辰,在龙脊山的背阴处挖到了两株顶着雪芽的天麻。
当用天麻熬成的药汤灌进孩子嘴里,那滚烫的小手渐渐凉下来时,她看着林小婉母亲递来的那碗红糖姜茶,突然就看见自己的影子映在热气腾腾的茶水里,像颗微弱却执拗的星。
雨点子突然密集起来,打在斗笠上出沉闷的响声。
她拐过一道山弯,远远望见山口那棵老樟树,树下隐约有个穿青布衫的身影在晃动。
走近了才看清,是林小婉举着油纸伞在等她,小姑娘的裤脚已经湿透了,却还把伞往她这边使劲倾斜着,伞骨上的水珠顺着她的梢往下滴,在胸前洇出小小的水痕。
“师父你可算回来了!”
林小婉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伸手就要去接她的药篓。
指尖触到竹篾的瞬间,突然被烫似的缩了回去——她摸到了松萝那冰凉的枝条。
小姑娘的眼睛倏地亮起来,像现了什么稀世珍宝:“是松萝!
大娘的咳嗽有救了!”
她看着林小婉雀跃的样子,突然想起师父临终前的眼神。
老人望着药锄的目光,和此刻小姑娘望着松萝的目光,竟有着同样的光。
原来这星星从来都不是孤单的,一颗星引着另一颗星,一座桥连着另一座桥,就像当年师父把药锄交到她手里,而现在,她正把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