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小小印记(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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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水罐的图案更是让她心动。她要在罐身上画漫天飞舞的雪花,雪花的形状不能都一样,有的要画成六角形,边缘带着细细的纹路;有的要画得蓬松些,像是刚从天上飘下来的棉絮;还有的要画得小而密,营造出大雪纷飞的感觉。雪花要从罐口一直延伸到罐底,像是整个陶罐都被大雪包裹着。在雪花中间,要画一个小小的竹筐,竹筐的纹路要清晰可见,筐口微微敞开,里面落满了雪花,就像去年冬天和师兄一起收集雪水时的场景。竹筐旁边还要画两只小小的手,一只大些,一只小些,那是她和师兄的手,正一起扶着竹筐,画面要温馨得让人一看就想起当时的欢声笑语。她还想在罐身的角落,画一个小小的陶盆,盆里装着融化的雪水,清澈见底,甚至能看到盆底的细小纹路。

龙涎草罐的图案则要热闹些。罐身上要画一大片深山里的景象,背景是高高的悬崖,悬崖上长着几株翠绿的龙涎草,叶片要画得厚实,带着点蜡质的光泽,根部紧紧扎根在石缝里,透着坚韧的劲儿。龙涎草周围要画些小动物,一只小白兔要画在龙涎草旁边,耳朵竖得高高的,眼睛圆溜溜的,像是在好奇地打量龙涎草;一只小松鼠要画在悬崖边的小树上,尾巴蓬松地翘着,手里拿着一颗松果,像是在和小白兔打招呼;还有一只小蝴蝶,翅膀要画得色彩斑斓,停在龙涎草的叶片上,像是在吸食花蜜。悬崖下面要画一片小小的草地,草地上开着几朵不知名的野花,红的、黄的、紫的,点缀在绿色的草地上,格外显眼。她还想在罐身的另一边,画一个小小的药庐,药庐的窗户敞开着,里面能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那是她自己,正拿着画笔在画陶罐,形成一个有趣的呼应。

想着想着,林小婉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有星星落在了眼底。她睁开眼睛,再次看向案台上的陶罐,此刻在她眼里,这些朴素的粗陶罐已经不再普通,它们像是变成了画布,正等着她用画笔赋予它们新的生命。心里关于陶罐的美好憧憬,像一颗被月光滋养的种子,在这静谧的夜晚,悄悄生根发芽,慢慢生长着。灶膛里的炭火依旧跳动,月光依旧温柔,药庐里的香气依旧让人安心,而她的心里,却因为这个小小的憧憬,充满了更多的期待与暖意。她轻轻抿了一口热茶,心里暗暗想着:等明天天亮,就去镇上买颜料和画笔,一定要把这些美好的图案,都画在陶罐上,让它们成为药庐里最特别的风景。

药庐里静悄悄的,只有灶膛里炭火偶尔发出的轻响,还有林小婉轻轻的呼吸声。三个粗陶罐静静地立在案台上,红色的字迹在月光下熠熠生辉,那个歪歪扭扭的红点,像是一颗跳动的小心脏,见证着这药庐里的温情,也守护着林小婉心中的美好憧憬。

张思贞从案角的抽屉里取出三张素笺,纸张是米白色的,边缘裁得整整齐齐,带着淡淡的竹纤维纹理,是苏瑶特意托山下纸坊定制的,用来记录药方和炮制步骤再合适不过。他将素笺轻轻铺在案上,又从砚台旁拿起一方青石雕花镇纸,镇纸底部刻着一株小小的甘草,是师父亲手打磨的旧物,他小心地将镇纸压在素笺左上角,防止夜风拂动纸张。

“我把步骤分了三份,我们各记一份,免得漏了什么。” 张思贞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让人安心的稳妥。他抬手将袖口向上挽了挽,露出手腕上一道浅浅的疤痕 —— 那是去年跟着苏瑶去深山采黄连时,被藤蔓划伤的,如今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却成了他学药路上的一枚小小的印记。

苏瑶坐在一旁的竹椅上,手里捧着一杯温热的陈皮茶,看着张思贞提笔蘸墨的模样,忽然想起自己初见师父时的场景。那年她才八岁,师父也是这样坐在案前,手腕微微悬着,笔尖轻触纸面,写下第一味药的名字。如今张思贞的动作,竟与记忆中师父的模样重合在了一起,连握笔的姿势、悬腕的弧度都如此相似,让她心头泛起一阵温热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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