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岐仁堂里的明目方:老药新用治翳膜(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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岐仁堂的木门轴总在清晨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像老掌柜岐大夫的咳嗽,带着些岁月的温润。这天卯时刚过,门轴的声响比往常早了半个时辰,紧接着是一串急促的脚步声,踩碎了巷口槐树下的薄霜。

“岐大夫!岐大夫在吗?”门口探进个脑袋,是城郊种菜的王老伯,鬓角的白霜还没化,手里攥着块蓝布帕子,一个劲往眼睛上擦。他身后跟着个穿校服的少年,是邻居家的小虎,正踮脚往门里望:“王爷爷说您这儿有能擦亮眼睛的方子,比城里医院的眼药水管用。”

岐大夫正坐在靠窗的竹椅上翻《普济方》,泛黄的纸页上用朱砂圈着“枸杞丸”三个字。他放下书起身时,棉袍下摆扫过药碾子,发出细碎的碰撞声:“进来吧,外头冷。”

一、内障如雾:菜农的眼翳与肝肾亏

王老伯被让到诊台前,刚坐下就直搓手:“您瞅瞅,我这眼仁儿上像蒙了层豆浆,看菜苗分不清肥瘦,秤杆上的星子更是一团糊。”他扒开眼皮,眼白泛着淡淡的黄,黑睛中央浮着层灰白色的翳膜,边缘像被水浸过的棉纸,模模糊糊晕开一片。

岐大夫取来银质的检眼棒,轻轻拨开他的上眼睑,又让他朝窗户外看。晨光斜斜照进来,在老人眼底投下细碎的光斑,那层翳膜却纹丝不动,像生了根似的粘在瞳仁上。“疼吗?怕光不?”岐大夫的声音像熬了整夜的药汤,温吞却有劲儿。

“不疼,就是酸,像揉进了沙子。”王老伯咂咂嘴,“尤其后半夜,口干得能吞下半瓢水,腰杆子也酸,想翻个身都费劲。”他往椅背上靠了靠,后腰下意识地顶了顶,“去年收白菜那阵儿淋了场秋雨,当时就觉得眼睛发沉,以为是累着了,哪成想越来越重。”

岐大夫指尖搭在他腕脉上,指腹下的脉象细弱如丝,像快断了的棉线。“舌伸出来我看看。”老人的舌苔薄白,舌尖却红得发亮,像被火燎过的纸边。“《黄帝内经》说‘肝受血而能视’,您这是肝肾两虚,血上不来,眼睛才蒙了雾。”他翻开桌上的《伤寒论》,指着“血少神劳,精竭眼昏”那行字,“您种了一辈子菜,风吹日晒耗了肺气,弯腰劳作伤了肾气,肝肾同源,肾亏了肝就虚,肝开窍于目,可不就出问题了?”

王老伯听得直点头:“可不是嘛,去年冬天为了赶在雪前收完萝卜,连着半个月天不亮就下地,回来倒头就睡,连口热汤都顾不上喝。”他忽然想起什么,从兜里掏出个塑料瓶,“城里医生给开的这药水,滴上凉飕飕的,管不了半个时辰又模糊了。”

岐大夫瞥了眼药瓶标签,摇摇头:“您这是内障,病根在里头,不是外头滴点药能好的。”他转身打开药柜,取出个青瓷小罐,倒出几粒褐色药丸,“就像老房梁生了霉,得先把屋里的潮气赶出去,再添新木头,光擦表面没用。”

二、外障似斑:绣娘的眼疾与风热扰

正说着,门帘又被掀开,一阵脂粉香混着寒气飘进来。进来的是街口绣坊的周姑娘,手里捧着块没绣完的苏绣,眼圈红红的:“岐大夫,您看我这眼,昨天还好好的,今早起来就长了个斑。”

她把绣绷子往桌上一放,白绢上的牡丹才绣了半朵,针脚却歪歪扭扭。周姑娘扒开眼皮,眼白上鼓着个淡红色的小疙瘩,像沾了颗小米粒,周围的结膜红得像充血的蛛网。“昨儿绣到后半夜,窗户没关严,想是着了风。”她揉着眼睛,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再过三天就要交活儿了,这可咋整?”

岐大夫让她盯着墙上的《明目图》看,那图上画着人的眼球剖面,用朱砂标着“黑睛”“白睛”“瞳子”。“您这是外障,热翳浮在表上。”他指着图上的白睛部位,“《圣济总录》里说,眼生翳膜,多是风邪毒热冲发于上。您熬夜伤了肝,肝火往上涌,又受了风,热邪裹着风就停在眼睛里了。”

周姑娘急得直跺脚:“那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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