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章 o木工博物馆之3(3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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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东虓和江曼赶到时,木柜的底座已经洇湿了一片,雕花的裙板微微翘起,像哭皱的衣角。

这木柜是清代的,据说是从一个老祠堂里拆下来的,柜门上的“福”

字是用榫卯拼接的,没涂一点漆,全靠木头本身的纹路显色。

“糟了,木头怕潮,这裙板怕是要变形。”

江曼急得直跺脚,用抹布小心地擦着水迹。

叶东虓想起王师傅说过,老木头受潮要“阴干”

,不能暴晒。

他赶紧找来塑料布把木柜裹住,只留透气的缝隙,又在旁边放了两盆生石灰吸潮。

“明天一早请王师傅来看看,他肯定有办法。”

王师傅来的时候,雨还没停。

他拆开塑料布,摸了摸裙板,又闻了闻木头的味道:“还好,这是老榆木,‘性硬’,没那么娇气。”

他从工具箱里拿出一把小刨子,“得把翘起的地方轻轻刨平,再用木胶粘住,阴干三天,保证看不出来。”

接下来的三天,王师傅每天都来馆里,像照顾病人一样盯着木柜。

他不用现代胶水,而是用自己熬的鱼鳔胶,说“老木头得配老胶,才合脾气”

粘好后,他在接缝处夹上小木楔,说“让它们慢慢咬合,比钉子结实”

修好的木柜放回原位,谁也看不出哪里动过手脚。

王师傅用软布擦了擦柜门上的“福”

字,说:“老木头跟老人一样,难免有个头疼脑热,你对它耐心点,它就给你长脸。”

那天晚上,叶东虓和江曼在展厅值班,雨还在下,敲打着窗户,像无数手指在轻轻叩门。

他们坐在木柜旁,听着木头在干燥过程中出的细微“咔嗒”

声,像是老柜子在说“谢谢”

江曼突然说:“其实我们和木头挺像的,都会受伤,都需要修补,但只要根还结实,就能慢慢长好。”

叶东虓点头,看着窗外的雨丝,突然觉得,那些流过木柜的雨水,和当年流过车间屋檐的雨水,其实是同一滴,它们带着时光的重量,滋养着需要被温柔以待的过往。

第十七章木头的温度

冬至那天,博物馆搞了场“木作市集”

,邀请城里的手艺人来摆摊,有做木梳的,有刻印章的,还有用边角料做小摆件的,王师傅的徒弟们也支起摊子,教大家做榫卯小挂件。

最受欢迎的是个叫老徐的手艺人,他带来的木勺全是用博物馆装修剩下的边角料做的,勺柄上刻着简单的花纹,每把都不一样。

“这些木头扔了可惜,”

老徐说,“它们在博物馆里听了那么多故事,做出来的勺子也带着温度。”

有个年轻妈妈买了把樟木勺,说要给刚长牙的孩子用:“樟木能驱虫,还带着香味,比塑料勺好。”

老徐在勺柄上刻了个小太阳,说:“让木头的光,陪着孩子长大。”

叶东虓在市集上遇到了小满,他已经是个半大的少年了,正帮王师傅看摊子,教更小的孩子拼榫卯模型。

“我爸说,等我初中毕业,就送我去学木工。”

小满的眼睛亮晶晶的,手里拿着把自己做的小刨子,“王爷爷说我这刨子磨得比他当年强。”

江曼在市集尽头摆了个“心愿箱”

,让大家把想对木头说的话写在木片上投进去。

收箱时,里面装满了各种字迹的心愿:

“希望我做的椅子,能坐三代人。”

“愿每个拆快递的瞬间,都能想起榫卯的结实。”

“奶奶的木箱还在,我会好好守着。”

最特别的一张是个小学生写的:“木头,谢谢你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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