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何为回甘(2 / 3)
还紧紧攥着,后来他在冰缝底找到那截融化的糖,像块凝固的眼泪。
“别信!”少年突然嘶吼一声,声音因为激动而劈了叉。古卷在他手中爆发出刺眼的金光,卷页上的文字像是活了过来,顺着他的手臂往上爬,“古卷上说,‘忆障’最擅长把遗憾拧成钩子,越是想弥补的事,越会变成它拖你下水的绳!”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古卷上,血珠在金光中化作无数细小的符文。镜中奶奶的影像瞬间扭曲,毛衣线变成了缠绕的锁链,火塘里的火星变成了冰尸卫的眼睛,发出刺耳的尖啸。
阿雪闭紧双眼,指尖的冰锥抵在眉心,冰凉的触感让她清醒了几分。她强迫自己回想最后一次见师父的情景——那天阳光很好,雪化得差不多了,屋檐下的冰棱滴滴答答地淌水。师父把药锄塞给她,锄头上还沾着药圃里的湿泥。师父的手掌很粗糙,掌心的老茧磨得她头皮发麻,却笑着说:“冰谷的孩子,骨头要比玄冰硬,眼泪留着暖手吧。”
她还记得师父转身时,围裙下摆扫过药架,带落了一片晒干的薄荷叶,师父回头捡起来,塞进她兜里:“给,提神。”镜中师父怨毒的眼神突然模糊了,围裙上的泥痕变得清晰,那是来自药圃的、带着生机的土黄色,不是冰尸堆里的黑褐色。“是假的!”她猛地睁眼,冰锥精准地射向镜中师父的眉心,冰镜应声裂开一道缝,缝里渗出的不是血,而是透明的冰碴。
阿风盯着镜中小雅的背影,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泪。他想起小雅总把麦芽糖偷偷扔进大黄狗的食盆,还理直气壮地说“哥哥就该让着妹妹,连狗都知道”。那时她的红棉袄袖口磨破了,露出里面打补丁的蓝布,针脚歪歪扭扭的,是他娘用剩的布头。而镜中的红棉袄崭新得发亮,袖口连个线头都没有——小雅最讨厌穿新衣服,说“扎得慌”。“丫头最讨厌甜腻的东西,怎么会举着麦芽糖跑呢?”他挥刀劈向影像,火焰刀光撞上冰镜,溅起漫天冰屑,像场细碎的雪。
冰镜碎裂的刹那,草地和帐篷如同融化的雪般消失了,露出底下辽阔的冰原。地面布满蜂窝状的孔洞,每个孔洞里都嵌着块冰魄玉,玉中封着模糊的人影,像沉在水底的月亮。
阿雪的目光落在左前方的冰魄玉上,心脏猛地一缩——那是师姐。玉中的师姐蜷缩着,怀里紧紧抱着个药篓,篓子里的药草还能看出是防风和紫苏,是她当年为了给阿雪治风寒,在暴风雪里找了整整一夜的药。师姐的脸冻得发紫,睫毛上结着冰,却还睁着眼,眼珠望着冰魄玉外,像是在看她有没有跟上来。阿雪的指尖抚上冰面,冰凉的触感透过皮肤钻进心里,她想起师姐最后一次跟她说话,声音因为冻僵而发僵:“阿雪……别学我倔,找不到就回来……”
少年的目光被右侧的冰魄玉吸住了。玉中的族叔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羊皮袄,怀里揣着个烤红薯,热气在玉中凝成白雾。叔总是这样,巡逻回来不管多晚,都会从怀里掏出个烤红薯塞给他,说“热乎的,暖手”。有次他贪玩掉进冰窟,是叔跳下去把他托上来,自己冻得大病一场,却还笑着说“小子命硬”。玉中的叔望着他,嘴唇动着,像是在说“红薯要趁热吃”。
阿风的目光落在最深处的冰魄玉上,里面封着个熟悉的身影——部落的大叔。大叔的手臂永远停留在向前伸展的姿势,袖口破了个洞,露出冻得青紫的手腕。那年阿风掉进冰缝,是大叔趴在冰面上,伸手把他拉了上来。后来他才知道,大叔为了够到他,半个身子悬在冰缝上,被冰尸卫咬穿了腿,却硬是撑着没松手,直到确认他安全了,才被冰尸卫拖进了黑暗里。玉中的大叔眼神焦急,像是在催他快走。
“是‘万魂窟’。”少年抚摸着古卷上的符文,声音凝重得像结了冰,每个字都带着寒意,“玄冰炼狱把死者的残魂封在冰魄玉里,让他们永世受冰蚀之苦,还能借他们的怨气增强幻术。古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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