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天枢推演吸收日华(1 / 4)
泰山深处,云雾似千年未散的牛乳,浓稠地漫过层叠的殿宇飞檐。
与外界灵气复苏后草木疯长的喧嚣不同,这里的松柏依旧保持着太古般的苍劲,每一寸树皮都刻着时光打磨的纹路;石阶缝隙里的苔藓安分地伏着,绿得沉静,仿佛连风都带着沉淀了万载的肃穆,拂过檐角铜铃时,只敢出细若游丝的轻响。
天枢总部的核心殿宇“观星台”
内,烛火在青铜灯盏里明明灭灭,映得四壁悬挂的星图卷轴忽明忽暗。
鬼谷子端坐于青玉案前,素色道袍上用银线绣着的北斗七星,在微光中流转着淡芒。
他银如瀑垂落肩头,几缕丝拂过指尖那枚刻满星图的玉简——这玉简是商周年间姜子牙亲手雕琢,触手生凉,却能随着持玉者的神魂搏动,此刻正微微震颤,像在呼应着某种看不见的悸动。
方才那阵心悸来得猝不及防。
并非山雨欲来的压迫,也非强敌环伺的警铃,而是像一根浸了冰水的针,猝然刺入神魂最敏感的褶皱里。
那瞬间,殿外掠过的风似乎凝滞了,案上香炉里升起的烟柱突然折断,连烛火都缩成了豆大的光点,仿佛整个天地都在那一秒屏住了呼吸。
建木复苏的异象已持续月余。
天地间灵气翻涌如沸,城市墙角的青苔疯长似潮水,深山老林的精怪敢闯闹市抢油条,凡人修行灵力的人越来越多——这些早在天枢的推演之中。
观星台底层的卷宗库里,从大禹治水时“建木初现,洪水退”
的龟甲刻辞,到唐宋年间“建木隐,妖祟息”
的文人札记,关于“建木周期”
的记载密密麻麻,每一次复苏都伴随着秩序的震荡与重构,算不得意外。
可方才那瞬间的悸动,却带着种全然陌生的气息。
像藏在春潮后的暗礁,明明灭灭,捉摸不定;又像埋在粮仓底的霉斑,悄无声息,却透着令人不安的腐气。
鬼谷子指尖摩挲着玉简上的斗柄,眸中掠过一丝沉吟——他活了太久,见过商汤灭夏时的烽火,看过楚汉相争时的血河,连盛唐气象与宋元更迭都一一亲历,却从未感受过如此诡异的“存在感”
:它明明真实到刺痛神魂,却又虚无得抓不住半点痕迹。
“传天冲盟主。”
鬼谷子的声音不高,却像投入静水的石子,瞬间穿透殿门。
檐角的铜铃被这道声浪惊动,“叮铃”
一声轻响,旋即又沉入寂静,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片刻后,一道青影自殿外石阶踏空而来。
来人足尖点在门槛上时,衣袂带起的风连烛火都没吹动分毫,落地时更无半分声响——这是天冲盟独有的“踏虚步”
,唯有将灵力炼至“气沉于踵”
的境界才能施展。
天冲盟主左手托着副龟甲,龟甲边缘泛着温润的包浆,显然是千年古物;额间嵌着枚鸽卵大的晶石,晶石里流转着细碎的光点,正是天枢用来推演天机的信物“测天晶”
。
“先生。”
天冲盟主躬身行礼,声音压得极低,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鬼谷子指尖震颤的玉简,眉头微蹙,“方才天地气机有一瞬紊乱,测天晶突然烫,属下正欲禀报。”
鬼谷子抬眼,眸中精光一闪。
他指尖轻叩玉案:“天冲盟推演此兆,源头何在?”
天冲盟主依言将龟甲置于案上,右手食中二指并拢,指尖泛起淡金色的灵力,缓缓点向龟甲中央的裂纹。
刹那间,龟甲上的纹路骤然亮起,无数细碎的光点从裂纹中涌出,在空中游走、凝聚——这本该是天机显化的征兆,可那些光点刚要聚成具体的影像,却突然像被无形的手狠狠搅散,化作一片混沌的光晕,连带着测天晶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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