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还女金簪(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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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昂起傲然的头颅,“可要夺得那些夫人们的信任,也不是凭你这三言两语概括即可实现。”

“你觉得这难猜?”

谢春深含着寒笑的眼睛盯着她,手贴着案边滑动,抚摸上布釉的滑盏,她的肌肤,也同时起了一阵毛栗。

“你对她们撒了谎,装了可怜,告诉她们,你被皇后欺负了,抛弃了,你利用这些贵族女人久居深宫的不谙世事——”

他拖动那只沉了水的茶盏,让底足和木案产生沉闷的摩擦声,像是故意磋磨她的神经,而后徒然一停,将茶盏“彭”

地放下。

“夺得了她们的信任,让她们与你同仇敌忾,她们一边给你自己的金银珍珠,犒劳你整夜整夜地熬药,一边喝下你给她们的那些,落子汤。”

没有谁,会喜欢被人拆穿老底,也没有人会希望被人剖析自己的阴谋。

谢春深每每说一句话,木漪就像是被他生生剥掉了一件衣物,待他说完,她已经无异于赤裸身体,呈于敌前。

她的心跳有些快得失控,哪怕是方才几次命悬一线,她也不过是怒气冲头,不甘在后。

可此时,她却有些心慌。

她抢过那碗勾住她听觉的瓷碗,对唇灌入冷茶,大口大口地一饮而尽。

待肺腑灌满冷意,她才算压下那股慌乱,用破烂的袖口擦了擦嘴。

“你也不也和我一样?”

她找回一些底气。

“是,我们有些像。”

他难得大度承认,嘴角挂着没有温度的淡笑,后面干脆抱起臂膀,欣赏她被拆穿时,有所变化的神情,“你心机颇深,远你的年纪。

即便当日我没有安排皇后的马失控,你也会自歌一曲,将落马受伤的戏唱完吧。”

她闻言看了他一眼,又将湿润的嘴唇抿紧。

谢春深拆开那块袖布,随意观察起自己手背的伤痕,“已无大碍。”

他自顾自说了一句,接着手往袖中动作,“我有一物,本是要随你的尸一并烧了的葬礼。”

木芝将目光跟随而去。

一道温润的细芒闪过,一枚小巧金钗被他丢在案上,“这是谁的东西?”

她方想否认。

又被他跟上话来,“我奉命搜寻马场,这是在那里捡到的,它的来历,你我心中都清楚。”

他逗弄似得用一根指头挑起她的下巴,觉得有趣道:“它是你的东西,你计划用它刺马。”

这次,木芝没有否认。

“我在你面前,已无任何掩饰。”

她用力拨开那根无礼的手指,耳珰也左右晃动起来,“你要问什么,想听什么,在我这里,只许用口,不要动手。”

“怕我?”

“不,是讨厌,”

她陈述道,“我讨厌男人,年轻的,或者是老的,贫穷的,还是富贵的,对我而言,都一样讨厌。”

谢春深的笑意淡下去,又重新浮上来。

“你讨厌皇帝,设下此局,转投靠了皇后?”

“我总要有一个靠山,”

她的眼睛细看,永远若小鹿,清冷冷的,含着无畏和纯真,让一般人都狠不下心肠,“我总要生存下去的。”

“好,我知道了。”

这次他自己倒茶饮了一杯,“从此之后,皇后要你下的药,所有药方,抄送一份给我。”

“这好办。”

“这块地,我可以做主,让你买去,之后丰收,我要分利。”

动她财路,她犹疑地看向他。

“几几分?”

“五五。”

她本想质问他抢钱,到底委婉了些:“刮我一半油水,你是缺钱投胎了?”

她的舌头像是长满了毒刺,说出来的话总不柔软可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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