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蟹宴风月(2 / 3)
够穿。”
这般体贴的对话,在他们婚后已许久未曾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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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好景不长。
螃蟹宴上的温情,如同秋日最后的暖阳,转瞬即逝。
那年凤姐生日,荣国府大摆宴席,热闹非凡。
凤姐作为寿星,被众人轮番敬酒,脸上飞红,眼中却有着当家奶奶的得意。
酒至半酣,她想起一事要问贾琏,便带着微醺往自己院里走。
不料刚至廊下,就听见屋内传来女子娇笑声和贾琏的温言软语。
凤姐脸色骤变,一把推开门,只见贾琏与鲍二家的衣衫不整地搂在一处。
“好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凤姐气得浑身抖,冲上去就要撕打。
贾琏酒意上头,又羞又怒,竟从墙上抽出宝剑,厉声道:“你这妒妇,今日我就结果了你!”
凤姐见他真动了杀心,又惊又怕,边跑边哭喊:“杀人啦!
琏二爷要杀我!”
一场生日宴,就这样成了闹剧。
最后还是贾母出面,将贾琏狠狠训斥一顿,才勉强平息风波。
但自此,琏凤二人之间那点残存的情分,彻底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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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冬的一夜,大雪纷飞。
平儿轻手轻脚地为凤姐卸妆,见她镜中的容颜虽依旧明艳,眼角却已有了细纹。
“奶奶近日气色不好,可是累了?”
平儿小心翼翼地问。
凤姐冷笑一声:“累?我这一生,不就是为他们贾家做牛做马么?可得了什么好?”
平儿不敢接话,只细心梳理着她乌黑的长。
“你可记得那年秋天的螃蟹宴?”
凤姐忽然问。
平儿点头:“记得,奶奶还特意给二爷留了蟹。”
凤姐眼中闪过一丝恍惚,随即又变得冰冷:“我那时真是傻,以为用心待他,他总会明白。
谁知男人心,比螃蟹壳还硬。”
窗外风雪更大了,拍打着窗棂,如同命运的嘲弄。
平儿轻声道:“二爷他其实也念着奶奶的好。
前儿还问起奶奶的咳嗽可好了。”
凤姐嗤笑:“猫哭耗子假慈悲罢了。”
但她转身时,平儿还是捕捉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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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年春天,凤姐小产,病倒在床。
贾琏起初还来探望几次,后来便以公务繁忙为由,很少露面了。
这日,平儿正在煎药,忽见小丫头匆匆跑来:“平儿姐姐,二爷又纳了一房妾室,是东府珍大爷做的媒。”
平儿手中药碗差点落地,强自镇定道:“知道了,别在奶奶跟前嚼舌根。”
然而凤姐早已听见,她靠在床头,面色苍白如纸,却出乎意料地平静。
“去吧,替我备份礼送去。”
她淡淡道。
平儿惊讶地看着她。
凤姐闭上眼,长叹一声:“这些年,我争强好胜,机关算尽,可得到了什么?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
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那年的螃蟹,他其实吃得很香”
平儿忽然明白,凤姐对贾琏,并非全无情意。
只是她的爱太过强势,如同她掌家的作风,不留余地;而贾琏的懦弱与风流,也注定承受不起这份沉重的感情。
时代的枷锁,性格的冲突,最终将曾经少年夫妻的情分消磨殆尽。
暮春时节,凤姐病情稍有好转,能下床走动了。
这日她独自来到昔日办螃蟹宴的藕香榭,只见池中荷花初绽,与当年一般无二。
“奶奶,风大,回去罢。”
平儿寻来,为她披上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