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安神汤凉(2 / 2)
到令人疲惫的旧梦,终于翻到了尽头。
再后来,袭人嫁给了蒋玉菡,在江南某个温软的小镇,日子如溪水般缓缓流淌,平静得几乎泛不起涟漪。
一日整理旧箱笼,指尖触到一卷泛黄的旧纸。
展开,是褪了色的墨迹,字迹依稀可辨:“茜纱窗下,我本无缘;黄土垄中,卿何薄命。”
她捧着那纸,在午后寂静的光尘里站了许久。
纸页上的字迹褪得模糊,如同隔世的叹息。
原来她一生精于盘算,步步为营,自以为织就了一张护他周全的网,却从未真正算到过——她的宝二爷,那个看似锦绣堆里长大的公子,要的从来就不是什么四平八稳、众人称羡的前程。
他宁可粉身碎骨,也要护住心口那点滚烫的、不肯屈就的“真”
。
就像那个被她亲手推出怡红院门槛的晴雯,纵使浑身是刺,口角锋芒,那双眼睛深处,却始终燃着一簇不掺半分假意的光焰,足以灼痛所有混浊的世故。
而多年前怡红院阶前那碗没被宝玉喝下的安神汤,它袅袅的热气,它苦涩的药味,它最终冷却的形状,终究在岁月里凝固成一道无形的疤,横亘在袭人余生的舌根。
每一次无意触碰,每一次夜深人静的回味,都只泛起一股越舔越深、挥之不去的涩意,如同吞咽下永远化不开的冬日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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