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尤氏的簪子(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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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分的媚态。

贾琏被迷得神魂颠倒,王熙凤恨得牙根痒痒。

唯有尤氏,对着这个并无血缘、名声也不大好的妹妹,脸上依旧是那副泥塑般的温吞。

她只在尤二姐初入府时,隔着花厅的茶烟,淡淡劝过几句:“既进了这门,就好生过日子,安分守己是根本。”

语气温和得像在聊天气。

尤二姐那时正沉浸在新宠的微醺里,闻言只羞涩地低了头,细声细气应了,眼神却分明没听进去多少。

尤氏便不再多说,端起茶盏,轻轻撇了撇浮沫,眼帘低垂下去,掩住了所有神色。

从此,她便常常“犯了旧疾”

,在自己房里静养,轻易不出门。

外面尤二姐被王熙凤一步步捧杀、作践的风声,隐隐约约传进来,她也只当是窗外的蝉鸣,听听便罢,从不置一词。

直到那日,王熙凤终于撕破了脸,带着一群悍妇冲进了尤二姐暂住的小院。

打砸声、哭喊声、叫骂声沸反盈天,隔着几重院子都能听见。

凤姐那尖利刻毒的咒骂,像淬了毒的针,一句句扎向缩在墙角抖成一团的尤二姐,自然也捎带上了“锯了嘴的葫芦”

尤氏。

“自己娘家带来的下贱种子管不住,倒有脸充起菩萨来了?打量谁不知道你尤家的底细?装什么死!

……”

彼时尤氏正歪在自己内室的暖炕上,手里捻着一串磨得温润的佛珠。

窗外凤姐的咆哮和尤二姐绝望的呜咽清晰地透进来。

尤氏捻动佛珠的手指微微顿了一顿,眼皮缓缓抬起,望向那喧嚣传来的方向。

那眼神,像深潭里投下一颗石子,极快地漾开一丝极冷的、近乎嘲讽的涟漪,随即又归于沉寂。

她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像叹一朵必然凋零的花,然后便彻底垂下眼帘,将一切喧嚣隔绝在那串缓慢转动的佛珠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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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二姐最终吞下金块,死在了那间冰冷简陋的厢房里。

消息传来,尤氏掉了泪,吩咐备下上好棺木,对着凤姐时,脸上依旧是那副哀戚又隐忍、甚至带点怯懦的模样。

然而,有些种子一旦埋下,终会芽。

尤二姐的死,成了扎在凤姐心头的刺,又何尝不是横在尤氏与凤姐之间一道无形的裂痕?凤姐在府中行事越张扬狠戾,却也树敌无数,渐渐将自己逼入四面楚歌的境地。

贾府败象初显,大厦将倾的嘎吱声越来越响。

终于,那雷霆之怒兜头砸下。

抄检大观园的喧嚣还未散尽,凤姐昔日那些弄权铁槛寺、重利盘剥的阴私被一一翻检出来。

锁链加身,从锦绣堆里直坠入那不见天日的黑狱。

曾经煊赫的琏二奶奶,只剩下一把枯骨,裹在破絮里,咳尽了最后一口气。

宁国府自然也受了牵连,一片愁云惨雾。

尤氏依旧沉默着,操持着越艰难的生计。

一日,她整理旧年妆奁,在一个积了厚灰的紫檀木匣子底层,手指触到了一件冰凉坚硬的东西。

她顿了顿,慢慢将它取了出来。

是那支赤金点翠的蜻蜓簪。

岁月流逝,金子依旧耀眼,那点翠的翅膀却已有些黯淡,失了当初妖异的光泽。

尤氏捏着簪尾,指尖感受着那熟悉的、沉甸甸的凉意。

她走到妆镜前,缓缓抬手,将簪子插向自己那梳得一丝不苟的圆髻。

铜镜昏黄,映出她模糊的容颜,依旧是那副低眉顺眼、泥塑木雕般的温顺模样。

只是镜中那双低垂的眼,在簪子插入髻的瞬间,抬了起来。

镜面模糊,看不清眼底深处究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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