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丧家犬的忧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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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纥心思较为纯粹,很少乱想。

既然汗庭害了他父母的性命,他也没有理由继续为阿那瑰效力。

荣华富贵确实诱人,但跟血海深仇相比,不值一提。

赵六冷汗直流,脖子上冰凉的触感让他意识到,只要自已敢说一个“不”字,身后这位沉默寡言的同伴,会毫不犹豫地划开他的喉咙!

“兄弟…我可没答应啊,柔然就是一艘破船,四处漏水,傻子才会投靠!”

他一边说着,一边割断女子手腕上的牛皮绳,然后像躲瘟疫一样跳开两步,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脖子。

云娜眉宇间掠过一抹失望,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她深深看了姓郁久闾的男子一眼,似乎要将对方记住。

“那便后会有期!”云娜不再多言,冒着风雪越过界碑,踏入了弱水穹庐道。

乌纥收刀入鞘,淡淡道:“走吧,回去复命!”

赵六拍了拍胸口,平复好心情,追上道:“你说王爷为何要放云娜回去?把她挟持在手里,苍梧岂不是多一张底牌?”

他没指望身旁的“闷葫芦”回答,自顾自猜测道:“或许纠而毕一族早已归降,那被殿下暴揍一顿的老头…难不成是见面礼?”

“大手笔啊,送上一位空明境大宗师!”

赵六跟自已聊得火热,经常分饰两角,一唱一和。

半泉驿鱼龙混杂,很多心里话不能跟别人袒露,多年以来,他便养成了这么个习惯。

距离二人莫约三里左右的雪坡后,有一男子合上册子,贴身藏好。

赵六和乌纥身份特殊,不能以普通俘虏对待,苍梧可以留下他们的命,但也绝不允许发生背叛之事!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多是宽慰双方的言语,真正的信任,是要靠争取的!

木末城。

腊月将尽,往年这个时候,中原的商队早已络绎不绝,满载着丝绸茶叶的驮马会堵住城门口,让人寸步难行。

可今年,战火纷飞,商路断绝,仅存的一些货物也以草原本土和西域来的为主,种类单调,价格却翻了几番。

有老牧民蹲在最繁华的“南货街”街角,盯着紧闭的铺面,嘟囔道:“没了中原人,想尝口点心都成了奢望,唉。”

过去那些仗着货源稳定,挣得盆满钵满的草原掌柜,如今一个个困于家中,坐吃山空。

整座城池被抽去了浮华与活力,在冬日的寒风中,显露出戒备和匮乏的灰暗底色。

城南,一处内有乾坤的宅邸内,灯火通明。

厅堂中,七八位穿着儒衫的文人,正围坐在几张拼起来的长案前,奋笔疾书。

上首的王老,王远山,曾是旧梁国的翰林侍读,以一手锦绣文章和耿直敢谏闻名中原。

“吾辈读书人,当以脊梁撑起社稷,以笔墨涤荡乾坤!岂能与魑魅魍魉同流合污!”

此言,便是出自他之口。

如今,王远山只能在异族之地,绞尽脑汁地模仿着乡野村夫的笔迹,编织着维系敌国军心的谎言。

他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恍惚道:“过几日便是除夕了吧?”

旁边一位留着两撇鼠须的中年官员停下笔,接话道:“嗯,以前每逢年节,我陈家府前总是车水马龙,上门拜访的官员士绅络绎不绝…”

“现在…驴草的!三十万封信,写不完!根本写不完!”

他越说越气,用力将毛笔拍在书山上,溅起几点墨汁。

金帐军士卒繁多,来源复杂,要模仿出成千上万封笔迹各异,口吻逼真的家书,谈何容易?

金陵陈家与睦州林家,皆为中原富商,可选择的路截然相反。

陈氏家主送礼各国,希望求个左右逢源,最终却落得个谁也不待见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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