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神舟起暗流涌(4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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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有过普通的幸福,父母康健,妻子相伴,孩子绕膝。
那时的家,烟火气里满是细碎的甜:母亲煮的粥总温在灶上,父亲饭后会和我聊两句新闻,妻子会笑着抱怨我袜子乱扔,孩子睡前总缠着我讲绘本。
可一场意外,我成了高位截瘫的病人,这一切戛然而止。
最先被打破的是平静。
曾经利落能干的母亲,如今每天要帮我翻身、擦身、喂饭,腰弯得越来越深,眼角的皱纹里藏满了疲惫。
有次我半夜疼得哼唧,她披衣赶来,动作间带着难以掩饰的迟缓,嘴里忍不住念叨:“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我听着心里像被针扎,却连一句“对不起”
都没力气说清楚。
父亲话少,可我总看见他坐在阳台抽烟,烟蒂堆了一地,偶尔和母亲拌嘴,无非是“你今天没给娃擦干净”
“你又忘了给药加热”
,那些争吵没有恶意,全是被日复一日的照顾磨出来的烦躁。
更让我愧疚的是妻子的离开。
她曾咬牙坚持过,白天上班,晚上回家帮我按摩、照顾孩子,可我知道她撑不住了。
那天她红着眼圈说“我太累了”
,我没怪她,只觉得是自己拖累了她。
看着她收拾行李离开,孩子拉着她的衣角哭,我躺在病床上,连抬手擦眼泪的力气都没有,满心都是无力感。
如今家里只剩我和父母、上学的孩子。
每天清晨,父亲会推着轮椅带我晒太阳,母亲忙着给孩子做早餐,孩子出门前会凑到我跟前说“爸爸再见”
。
有时父母还会因为照顾我的琐事拌嘴,可吵完了,母亲还是会端来温热的饭,父亲还是会默默帮我调整轮椅的角度。
我知道他们有厌倦,有疲惫,可他们从没想过把我丢下,更别说把年迈的自己送进养老院——对他们来说,家再难,也是要守着的地方;对我来说,就算只能躺着,能听见父母的声音、看见孩子的笑脸,心里就有踏实的暖。
郑教授的话或许有些绝对,但我懂那份“不愿送父母去养老院”
的心意。
家不是没有苦涩的乌托邦,它有争吵,有疲惫,有我这样“拖累”
家人的负担,可正是这些酸甜苦辣揉在一起,才成了独一无二的暖情。
这份情,是父母再累也不愿放手的坚持,是我再无助也不愿放弃的牵挂,它比任何道理都重,比任何地方都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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