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3章 喀麦隆,林贝:火山椰影,海语长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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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杜阿拉的那天,晨风潮湿,海港的咸气如无形手掌,反复拍打在我的后颈。窗外港口吊臂的钢铁咏叹在耳边渐行渐远,城市的喧嚣像一只巨兽终于沉入了大洋。列车一路南下,穿过葱茏的棕榈林、起伏的丘陵。每一次过弯,车窗外总有云雾缭绕的山脉隐现,仿佛时光倒流回大地初生的那一刻。

目的地,是那座被称为“大海边的花园”的林贝。它并不炫耀自己,反而像一颗被山与海、火与绿细心守护的宝石,深藏在赤道的心跳里。

火山的身影远远地俯瞰着城市,椰树的剪影则在海风里低声吟唱。我的旅途,在这里变得柔和,也变得意味深长。

我翻开《地球交响曲》的新一页,郑重写下标题:

火山椰影与海语长歌。

林贝的清晨,不像杜阿拉有汽笛与急促的脚步。这里,只有浪花一次次涌上黑色沙滩,又悄然退下,仿佛大地深处的某种叹息。天色微亮时,我赤脚行走在这片火山风化后的沙粒上,脚底被黑沙包裹,既温暖又柔软,如同踏在远古的灰烬之上。

远方,富阿火山巍然矗立,云雾在山巅缠绕不散,宛如沉睡巨人的呼吸。火山并未喷发,却带着令人敬畏的沉静,仿佛随时能唤醒整座小城的命运。

迎接我的是一位本地生态学者,克拉丽丝。她皮肤棕亮,目光如同刚收割的咖啡豆,既锐利又温柔。她用手势勾勒出山与海的界限,说:“我们,生活在火山的呼吸和大海的心跳之间。”

我们沿着沙滩漫步。海风带着咸味和椰林的香气,吹拂过发梢。每一步都像是时间在回音——火山留下的是黑沙,海洋赠予的是潮湿的咸风。

我忍不住在笔记里写下:

“林贝,是用火写成、用海润色的诗。火山是笔,海洋是纸,每一道浪痕都是诗行间的顿笔。”

林贝,曾名维多利亚。克拉丽丝带我走进城市博物馆,那是一幢典型的殖民时期建筑,白墙红顶,四周繁花似锦。门口的老铁门上,残留着岁月斑驳的刻痕。馆内摆放着当年英国殖民官员的办公桌、泛黄地图、圣经、甚至一套完整的英式茶具。

展柜里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张旧照:一位穿着不合身军装的黑人少年,眼中充满困惑与倔强。克拉丽丝指着他说:“那是我祖父的哥哥。被英军强征,却终生没能回家。”

历史并未真正远去。每一页档案、每一件展品都带着未愈的伤痕。殖民者带来了秩序、铁轨与宗教,却也带来了割裂与失语。许多长者至今说着夹杂口音的英语,却在风中喃喃自语本地语调。

走出博物馆,阳光穿透凤凰木的枝叶。我心头一紧,久久难以释怀。

在《地球交响曲》一隅,我写道:

“维多利亚,是林贝的过去,不是它的灵魂。真正属于林贝的,是椰影下仍会说族语的孩子,是风中编草席的祖母,是夜里围着火堆讲祖先传说的渔民。”

林贝植物园是全非洲最古老的之一,园内葱茏如海,藤蔓自高枝垂落,巨大的棕榈与千年古木构成绿色穹顶。蝴蝶在湿润空气中起舞,艳丽得像飞翔的花瓣。克拉丽丝兴奋地带我穿梭于花丛之间,为我指认罕见的毒箭树、红木、香脂果实。

我们在一棵巨大的百年古树下停留,她低声说:“传说这里埋着一位族长,他化为树灵,守护着林贝。”

我仰头看见树叶微微泛黄,枝头摇曳。她说,每逢火山将喷发,树就会无声落叶。大自然总用最温柔的方式,提醒人类注意脚下的土地。

我闭上双眼,用心聆听这片林地的呼吸,仿佛能听见根须在泥土深处细细低语。

我在书页角落记下:

“在林贝,自然从不沉默。树以叶说话,风以雨倾诉,土地用根守望,万物用自己的语言守护着这座花园。”

傍晚时分,我独自步入伊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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