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章 南苏丹班迪吉洛国家公园 天籁旷野草魂初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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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离开瓦乌时,天色尚淡,东边的云像绒布一样被微光悄悄擦亮。

城市还未醒来,我已收拾行囊,将杰罗姆赠我的山羊皮小册子和草药茶仔细收入背包。

车窗外最后一排泥屋缓缓后退,尘埃被车轮带起,远方地平线被日光染成浅浅的金红。

城市的余音逐渐消散,我内心的喧嚣也在渐渐沉静。

越往东行,村庄愈稀疏,田野与稀树草原如缓缓铺开的画卷。

天地辽阔,只有引擎与风声在我耳边低语,仿佛身体被剥离出“人群”

,回归最初的本真。

我第一次如此直接地感受到“独行者”

三个字的意义:不是孤独,而是灵魂被大地亲手托起的安宁。

晨雾未散时,我抵达班迪吉洛国家公园的西缘。

没有大门、没有游客、没有纪念品摊,只有一块风雨剥蚀的木牌在路边晃动,像是守护了万物归来的第一道门槛。

土地湿润,草叶垂着露珠,空气里仍有夜的余温。

我翻开《地球交响曲》,写下八字标题:

天籁旷野与草魂初歌。

护林员洛托早早等在灌木丛旁,他肤色如烧焦树皮,目光里有土地的宁静和野兽的警觉。

“跟上,草原很安静,但生命快要醒来了。”

他的嗓音低沉,却透着草原人的自信。

我们徒步潜入原野。

最初,耳中只剩下自己的脚步和微微喘息。

渐渐地,风声、鸟鸣、虫吟、草叶摩挲、遥远的兽吼——一切交织成清晨的“合唱”

,仿佛这块大地在悄然升起时奏响了属于生命的第一歌。

与肯尼亚的马赛马拉、坦桑尼亚的塞伦盖蒂不同,班迪吉洛没有招摇和炫耀。

它像一位沉默守林人,把所有的丰饶都藏在草丛与泥土之间,只对真正懂得敬畏的人展露胸怀。

太阳还未完全升起,地平线出现了第一批东非羚羊的身影。

褐色的群体安静地穿越草原,没有喧嚣,只有脚步与微风的合奏。

那一刻,我几乎屏住呼吸,仿佛怕惊扰到这盛大的迁徙仪式。

我明白,这里不是“风景区”

,而是生命本身的祭坛,是人与自然唯一能真诚对话的舞台。

原野以无声回应来访者,也以包容接纳敬畏者。

我在本子上写下:

“每一片叶子都藏着宇宙密码,每一道兽径都记着生命轨迹。

原野不是空白,而是时光和生灵共同低吟的诗行。”

洛托带我沿着新近踏出的兽径前行。

“你来得正好,羚羊正在迁徙。”

他用树枝轻轻划过草叶,声音与呼吸都压低到极致。

泥土上,成百上千的蹄印错落有致,像一串串未解的音符。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斜照在大地上,白耳野羚、牛羚、瞪羚、狷羚如浪花涌过草原。

母羚带着幼崽穿梭跳跃,偶有幼兽落队,总有成年羚羊回头相迎。

远远跟随,洛托与我不敢大声喘息。

每一只羚羊的奔跑和停顿都精准配合,没有主宰、没有指令,只有本能和集体意志。

那种默契仿佛将草原变成流动的河流,而我和洛托只不过是这条河流旁静静聆听的观众。

心底被强烈的感动攫住:人类永远学不会这样的协同行进,而动物却世世代代以同一个节奏穿越生死。

我默记:

“动物听风辨路,随天而动;人类用思想分裂,用欲望迷失。

此刻,我更愿做一只在草原奔跑的幼羚。”

第三日晨曦,洛托带我抵达公园深处一片低洼。

水洼如一面镜子,将天光与绿影一同纳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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