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o1章 科里扎特 铁骨森林沉默光影(2 / 2)
下去,别让它就这么没了。”
在哈扎里巴格,我应邀参观一所由慈善家办的部族女童学校。
教室简陋,墙体剥落,地面坑洼,但孩子们的朗读声,仿佛给这片灰色的土地撒上金光。
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帕丽主动迎接我。
她讲解时充满自信,眼睛亮得如晨星。
她告诉我,自己曾因交不起学费辍学,如今已是数学竞赛优胜者。
“我想当工程师,给村里修条不会被雨冲垮的路。”
她说这话时,手指向窗外那条布满积水与裂缝的土路。
我心头一颤,像被她那句简单的愿望刺中。
而街头另一端,一群少年正翻找废铁。
我走近,一位男孩叫沙鲁克,他赤脚站在湿泥中,将电缆剥出铜丝。
“你想上学吗?”
我问。
他没停手,只回了句:“我妈咳得厉害,药钱要我捡来。”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觉得那块土地也在沉沉叹息。
我望着来来往往的街道,忽然意识到:同样的年纪,在两条街道上,却有两种命运在沉默对望。
一边是梦的种子,一边是现实的铁链,而这座城市,正是那根断裂的桥梁。
我搭上通往南部山区的慢车,列车缓慢前行,穿越森林与丘陵,像一条正在吟唱的老歌。
车厢里,一位老人弹着弓弦乐器,唱着古老的山歌。
“山不死,神不弃;林不枯,人不离。”
歌词我听不全,但旋律深沉而悠远。
我靠着车窗,耳边回荡着他低沉的嗓音,脑中浮现那些即将消失的神树、迁徙中的部落、和一个个消失在尘烟中的祖灵名字。
那是一抵抗遗忘的赞歌,也是对世界柔软一面的守望。
在接近西孟加拉的边界小镇,我在一间破旧茶摊坐下。
老板是被征地搬来的原住民。
“我们家本在森林里,有神树、有图腾。
现在只有水泥和噪音。”
我问他是否还想回去。
他看着远方,“回去?早就没了,那地方现在是一家钢厂。”
雨夜渐浓,他摸出一块布裹着的石头,递给我看。
那是一块残破的图腾石,边角已磨损。
“这是我家祖屋里神龛上的神石,我带了下来,不想丢。”
夜色沉下,雨点砸在铁皮上,如无声的哭泣。
我在小摊角落,翻开笔记,写下:
“贾坎德,是铁与林交织的低音,是祖灵与时代缠斗的沉歌。
它在燃烧,也在低语,在挽留那一点点未被遗忘的绿。”
下一站:西孟加拉邦——恒河与海的双重洗礼,一场文明激荡的盛宴即将奏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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