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岳阳 洞庭浩渺岳楼长啸与北湖一线的风涛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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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湘西土家回到洞庭湖畔,像是从古老的山歌转入一气势恢宏的水调歌头。

车出山后,风开始变得平阔,视野在几小时内从群山重叠扩展成大湖无垠。

铁轨切过芦苇滩、水道与港埠,云层压得低,水色连天,城市隐在远方江雾中,不显山、不露楼,却藏着古意千重。

这座城,叫岳阳。

我在《地球交响曲》的湖南北岸留出一整块空白,因为我知道,岳阳,是要用“风”

与“水”

来书写的。

它不像湘西那样用“身段”

吸引你,也不如长沙那样靠“声量”

记住你;它只在历史里坐着,看风起,看浪翻,看楼在水天之间长啸不息。

我翻开地图,终于在岳阳城旁的洞庭湖轮廓边,缓缓画下红圈,写下:

“第128站:岳阳——这是一座不靠喧哗而活的城市,它靠水,靠一楼,靠天地之间一口叹息的风。”

一、岳阳楼下:一篇千年文章,一种不老风骨

我第一站,便直奔岳阳楼。

一座城若有一处地方能成为它的灵魂,岳阳楼便是岳阳的全部影子。

它不高,不宏,不雕梁画栋地媚人眼,但一走近,便能感受到风从湖上卷起,自窗棂间穿过,仿佛那篇《岳阳楼记》的每一个字都还在回荡。

我登楼时天未全晴,湖面泛灰,波光似铁。

站在楼台,看湖风卷白浪,看君山如黛,看远帆孤影,我心头忽起一股淡淡的沉重。

那篇“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的文章,是我中学时代背得最熟的,却直到此刻,才明白它写的不是姿态,而是责任。

我写下:

“岳阳楼不是为观赏建的,是为沉思留的;

一楼之下,是沧浪与风涛;一楼之上,是千年浩叹与一代又一代‘人’的觉悟。”

二、洞庭湖畔:水面之下的远古回声

离开楼阁,我顺着江边走入洞庭湖东岸的湿地滩涂区。

初夏时节,芦苇如林,水鸟振翅,远处湖船犁开一道道弧线。

湖并不静,它以一种慢而有力的方式流动着,仿佛随时能吞下一段旧事、吐出一场风雨。

一位打鱼归来的老者在岸边收网,他姓廖,穿着胶靴,脸被湖风吹得皱紧。

我与他攀谈,他说:“我祖祖辈辈都是洞庭人,湖水涨落,我们都记得。”

我问:“湖给了你什么?”

他想了想,说:“鱼,风,还有一辈子都改不了的性子。”

他转头望着湖面,眼神像极了我在湘西见过的山民——带着自然磨过的钝感与坚定,那是一种“只有靠自己”

的宁静。

我写下:

“洞庭湖不是水系,是人系。

它不是风景,而是血缘的映像。

岳阳人不靠湖谋生,是与湖共命。”

三、君山岛上:软语与烈性并存的孤影

第三天,我乘船前往君山岛。

岛不大,传说很多:斑竹、二妃、铜铃井,还有失传的南音、女书和巫语。

这些传说,如同湖面漂浮的水草,看似杂乱却各有根源。

我在一座古庙旁坐下,庙宇前的香炉静静燃着,香火不盛却从未断绝。

几位本地妇人坐在旁边绣花、说话、劝香客进庙,我听不懂她们夹杂着湘语的低声闲谈,但我能感到那种“岛上人”

特有的自持。

我问她们:“君山寂不寂?”

她们笑:“这山守着一湖水,一座楼,还怕没人来?”

我点头。

君山不靠交通、不靠营销,它靠的是一种“待在原地不走”

的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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