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老娘去世(上)(2 / 3)
闷得人透不过气来。
我走到阳台上透气。十月的阳光已经不那么灼人,照在身上暖融融的。
阳台上那棵蟹脚兰,绿油油的叶子在风中轻轻摇曳,那是母亲去年亲手种下的。
她总是说,蟹脚兰是坚强,越到冬季越精神。我蹲下来抚摸那些叶瓣,触感凉而柔软,像母亲晚年逐渐失去温度的手。
\"喝点水吧。\"五姐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身后,递来一杯热茶。我接过杯子,热气氤氲中看见五姐浑浊的眼睛里蓄满泪水。
她今年明显老了太多,皱纹像干涸的土地一样龟裂在脸上。七姐走后,母亲是她唯一的支撑,现在这根支柱也倒了。
夜幕降临后,大部分亲戚都回去了,只剩下几个至亲守灵。大姐在灵堂角落铺了几张席子,让我们轮流休息。
孙外甥小雨已经睡着了,蜷缩在大姐怀里,小脸上还挂着泪痕。我坐在老娘灵前,看着她的遗像,思绪飘回从前。
老娘是个能干的女人,年轻时在纺织厂工作,后来下岗在家做裁缝补贴家用。
她有一双巧手,能做出最合身的衣服。我至今记得她踩缝纫机时的样子,专注而平静,机器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像是某种安心的旋律。
七姐结婚时的旗袍就是母亲亲手做的,淡粉色的缎面上绣着并蒂莲,花了母亲整整三个月时间。
\"娘走的时候很安详。\"大姐轻声说,她坐在我旁边,手里捏着一块手帕,\"这算是唯一的安慰了。\"
我点点头。老娘临终前的确很平静,甚至带着某种期待。但我忍不住想,她等了整整一年才去找七姐,这一年里,她的心该有多痛啊。
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世间最残酷的事之一,更何况老娘还承受着病痛的折磨。
夜深了,灵堂里只剩下长明灯微弱的光亮。大姐劝我去睡一会儿,我摇摇头。
明天老娘就要入土为安了,我想多陪她一会儿。窗外的秋虫不知疲倦地鸣叫着,声音忽高忽低,像是某种哀伤的挽歌。
我轻轻抚摸着老娘的遗像,玻璃冰凉光滑。照片是去年拍的,那时她已经病了,但眼神还很清明。
摄影师让她笑一笑,她说:\"等小七回来一起照吧。\"我们都愣住了,没人敢告诉她七姐已经不在了。
最后是三哥说七姐出差了,母亲才勉强对着镜头露出笑容。
\"娘,七姐在那边等您呢。\"我低声说,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流下来,\"您们团聚了,应该高兴才对...\"
但我的心像被撕成了两半,一半为老娘不再受苦而欣慰,一半为我们失去她而痛苦。这种矛盾撕扯着我,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凌晨时分,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梦见老娘和七姐站在一片金色的麦田里向我挥手。
母亲年轻了许多,七姐健康活泼,她们的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我想跑过去,却怎么也迈不开腿,只能站在原地,看着她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麦浪中。
\"小八,醒醒,该准备出发了。\"大姐摇醒我时,天刚蒙蒙亮。院子里已经有人走动的声音,厨房里飘来粥的香气。
我揉揉酸涩的眼睛,发现身上盖着一件外套,是大姐的。
葬礼很简单。按照老娘的遗愿,没有大操大办。送葬的队伍缓缓走向墓地,沿途撒下的纸钱被秋风吹起,像一群金色的蝴蝶。
我捧着老娘的遗像走在最前面,照片很轻,却又重得让我双臂发颤。
墓地选在七姐旁边。一年时间,七姐的墓碑已经被风雨侵蚀出些许痕迹,但照片依然清晰。
下葬时,大姐终于崩溃了,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外孙女小雨被吓到了,也跟着哭起来。弟兄们站在一旁,面无表情,但眼泪无声地顺着脸颊滚落。
我看着老娘的棺材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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