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你干嘛不去抢（2 / 2）

刚不是还说好的五万吗？&0t;老吴猛地站起来，碰翻的枸杞茶在策划书上洇出褐斑。

季方语说：“5万块是交通广播，一家的包年费用，我现在一次性定三家，难道你不应该给我打个95折吗？”

老吴连连摆手：&0t;季小姐，不行的，光是音乐广播去年&0t;

&0t;去年音乐广播深夜档的冠名商是江州男科医院，合同价六万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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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方语从包里拿出了刚刚才放进去的车钥匙，准备要离开了：&0t;要不然现在你给他们打一个电话问一问，今年他们还投吗？&0t;

文件柜突然出咯吱响动，两人转头看去，1998年的金话筒奖杯正在阴影里积灰。

老吴的喉结滚动两下，想起财务科刚的通知：下季度开始，午夜节目主持人的夜班补贴要取消。

季方语把玩着车钥匙，余光瞥见老吴电脑屏保——穿着旗袍的女主播在1999年台庆晚会上微笑，背景里的点歌热线号码还是七位数。

“没问题，客户就是上帝，我们全心全意为上帝服务！”

老吴咽了咽喉咙的口水，艰难的说道。

&0t;再加白天的插播时段。

&0t;

她突然开口：&0t;早七点、午十二点、晚六点，每个时段十五秒。

&0t;

&0t;您这是要我的命啊！

你干嘛不去抢！

&0t;老吴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

&0t;黄金时段的价格好贵好贵的……我们就指着这点时间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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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t;不是整点报时后的黄金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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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方语抽出江州化工作息表：&0t;早班车进厂、午餐换班、夜班交接——我要这三个精准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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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指甲划过纺织厂女工的照片，&0t;流水线姑娘们只有这些时间能摸到收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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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梧桐叶突然哗啦作响，老吴的钢笔尖在合同上洇出墨点。

他想起妻子昨晚的抱怨，市理货员的她总在清晨七点用收音机打理货时光。

当季方语走出广电大楼时，暮色中的霓虹灯正在点亮宝洁的新广告。

她把合同对着路灯展开，斑驳光影中浮现出魔幻的条款：元一家，买断三家电台全年深夜档，附赠三个幽灵时段——在这些被国际品牌遗忘的缝隙里，江州化工的声音将像毛细血管般渗透进城市的脉搏。

公交站台突然传来熟悉的广告歌，季方语转头看见路车身上&0t;江州女儿&0t;的标语正掠过苏菲卫生巾的巨幅海报。

她摸出手机给明朗短信：&0t;电台战线拿下，明早七点请收听江州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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