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探微孔子之问:仁心何以烛照礼乐文明(4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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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唐传古谱,使千年之前的《阳关三叠》以虚拟现实的形式重现。在中小学教育中,“礼乐校园”建设计划将古琴、编钟等传统乐器引入课堂,通过“玩古乐、学古礼”的方式,让学生在沉浸式体验中感受乐教的魅力。这些实践表明,传统乐教智慧与现代科技的结合,正在为情感教育开辟新的路径。

五、文明的重建:在仁与礼的张力中前行

(一)中西文明中的规范与德性

在西方文明史上,规范与德性的张力同样是重要的哲学议题。从柏拉图的《理想国》到罗尔斯的《正义论》,西方哲学更侧重于通过制度设计实现社会正义;而儒家传统则如麦金太尔在《追寻美德》中所言,强调“实践智慧”在德性养成中的作用。这种差异形成了中西文明不同的价值取向:西方文明重“契约伦理”,中华文明重“德性伦理”。

然而,两种文明并非截然对立。孔子“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伦理金律,与康德“人是目的”的道德律令,在终极价值层面具有相通性。在全球化时代,这种价值共识为文明对话提供了基础。正如杜维明所言:“儒家的‘仁’学思想,不仅是中国的,也是世界的;不仅是传统的,也是现代的。”

(二)现代性视域下的德治与法治

在当代中国,德治与法治的关系问题,本质上是孔子“仁礼之辨”的现代转化。党的十八届四中全会提出“坚持依法治国和以德治国相结合”,正是对这一传统智慧的创造性继承。法律作为“天下之程式,万事之仪表”,为社会划定行为底线;道德作为“内心之法”,引导人们追求更高的伦理境界。

在司法实践中,这种结合体现为“情、理、法”的统一。例如,在审理赡养纠纷案件时,法官不仅依据《民法典》判决子女履行赡养义务,更通过调解引导当事人体悟“孝悌也者,其为仁之本与”的伦理内涵。这种“法安天下,德润人心”的治理模式,既突破了西方法治中心主义的局限,又避免了传统德治的泛道德主义倾向。

(三)个体生命中的情与理

对现代人而言,仁与礼的张力更多表现为个体生命中情感与理性的冲突。在消费主义盛行的当下,人们常陷入“理性的算计”与“情感的渴望”的撕裂:一方面追求效率至上的工具理性,另一方面又渴望真挚的人际关系与生命的意义感。孔子的“仁”学思想,为化解这种冲突提供了精神资源。

“克己复礼”的自律精神,可帮助人们在物欲横流中保持道德定力;“己欲立而立人”的忠恕之道,能引导人们在追求个人利益的同时关怀他人福祉。这种“情理合一”的生存智慧,正如李泽厚所言的“情本体”哲学,强调在理性规范中守护情感的本真性,在情感抒发中遵循理性的尺度。

六、结语:穿越千年的文明启示

站在人工智能与生物技术飞速发展的21世纪,回望孔子的“仁礼之问”,其现代性意义愈发彰显。当AlphaGo战胜人类棋手,当基因编辑技术挑战生命伦理,我们比任何时候都更需要思考:技术文明的发展,究竟应以什么为价值导向?孔子的回答是明确的:文明的根基,在于对人类生命的尊重与关爱,在于“仁”所代表的人性之善。

从雅典学园到稷下学宫,从文艺复兴到启蒙运动,人类文明的每一次跃升都伴随着对“人何以为人”的重新确认。孔子的“仁礼之辨”,在本质上是对人类文明终极目标的追问——当我们掌握了改造世界的强大力量,是否还能守护好内心的道德律?在生物技术革命的今天,这种追问具有格外紧迫的现实意义。当基因编辑技术cRISpR-cas9能够改写人类遗传信息,当脑机接口技术试图突破身心二元的界限,我们不得不面对“设计婴儿”“数字永生”等伦理困境。此时,孔子“人而不仁,如礼何”的警示,犹如穿越千年的警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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